院的衙役们,驱散百姓,将两个看石碑的军士抓了起来,当中鞭打,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解州城外的石碑砸了个稀烂。
这一下,本来打算隐忍一些的河中处置使府也不干了,不但派出兵士,就下两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军士,还揪出了两个为首的王正清的家将,当即枭首示众,杜山虎亲临都察使王正清府邸,吓的王正清闭门不出,还是在段德劝说之下,两边这才作罢。
但相互弹劾的折子,却是先后到了京师。
之所以说段德的折子到了之后,便大局已定,是因为这位段大人言辞间看上去很是公允,将前后首尾备述明白,还在为闹的不可开交的两人请罪求情,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河中的骄兵悍将们的无奈,实际上,还是站在了王正清一边儿。
皇帝陛下大怒之下,一边下旨,让王正清,杜山虎两人自辩,一边将大将军赵石召了入宫问话。
赵石来到勤政殿是时候,扑面而来的只能是皇帝陛下无边的怒火。
先是在勤政殿外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是赵石入宫头一次碰到的待遇,在勤政殿外等候的朝臣也报之以冷淡的目光,再没有人主动上去攀谈,赵石魁梧的身形在这里看上去分外的孤单。
等到了勤政殿内,给皇帝陛下见礼,也没了赐座一说,只能站着回话。
景帝将河中三位封疆大吏的折子猛的摔在地上,再不留一丝情面,冷冷斥问,“河中之事,你可已经晓得?”
赵石目不斜视,也再没有半点以往故意摆出的恭谨,用图穷匕见来形容现在的两人,真的是再贴切不过。
“臣已知道。”赵石微微点头。
景帝冷笑,“你有何话与朕说,朕尝听人说,阵前骄兵悍将,目无王法尊卑,以往还不深信,今日才明白,这些人哪里还是朕的臣子,肆无忌惮之处,真真让人忍无可忍,你说,你给朕带的什么兵?”
“杜猛林是你的旧部,你可事前知晓他到底要干什么?”
赵石嘴角也泛起了一丝冷笑,昂起头直视景帝,从相遇至今,十余年过去,这还是他头一次这般肆无忌惮的打量皇帝陛下,这让皇帝陛下尤为的愤怒,却还在其中感受到了丝丝的凉意。
赵石沉声开口,“陛下当初下旨,让王正清,段德两人来治理河中,可曾问过臣什么?今日河中文武不和,闹出了事情,陛下却来问臣,事前知道不知道,臣便告诉陛下,臣知道,但陛下不知道吗?朝中诸公不知道吗?多少人都在等着河***乱子,这下等到了,臣还想着,说不定王正清,段德两个敢将河中卖了,但这两位气魄显是比某些人小了,只不过闹出了点小乱子而已。”
“这许多人都在等着这一天,臣还能怎的,陛下雷霆震怒,臣受了便是,我赵石就在这里,一身当之可也?”
景帝哆嗦着手,指向直直站在那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畏怯之色的赵石,他是帝王,一怒便能让千百人人头落地,一怒便是沧海桑田,一怒便让天下皆惧的天子。
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站的那么直,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说话那般平静。
“你……你放肆……”
赵石眼中闪过轻蔑之色,却觉心中好不痛快,笑道:“都说天下所有,皆归陛下,但臣今日想对陛下说,天下间,没有什么天生就该属于谁,今日之事,陛下雷霆震怒,要怎么处置于臣,臣听着便是。”
当赵石被宫廷侍卫们簇拥着出了勤政殿的时候,身后有太监尖着嗓子惊呼,“陛下,陛下……你怎么了,老天爷,快来人,快来人啊……”
身后一阵喧嚣,回头稍稍望了一眼,这结果好像没料到,景帝竟然被气的晕了,瞅了瞅周围如临大敌的宫中侍卫们,他心中冷笑,早就料到,景帝多疑,虽说之前有些凶险,但料定不会断然处置了他,果然,也如他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