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逃脱,恐怕这天下早就换了姓氏!”为首老者冷哼一声:“天升,你可知我为何将你妹妹送往军中,又为何将你三弟送往清风书院,却独独把你留在身旁?”
“儿臣不知。”便唤作天升的男子单膝跪地,恭听教诲。
“因你虚长他们几岁,早些年跟随武王南征北战,胜多负少,逐渐生出傲慢之心,将武力当成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为首老者背负着双手,目光犀利的道:“可你根本不曾想过,当年你征讨的不过是大颂境内的一些乌合之众,自是攻无不克,可大真、大银的铁骑……没有见过千军万马的场面,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恐怖。”
老者声音低沉,那男子急忙点头,眼里却闪过一道不屑。
老者扫了他一眼,道:“这些年你也看到了,大颂早不复当年之辉煌,国不富,兵不强,我又何时睡过一个安稳觉?为父当年将你调回身边,并力排众议,废长立幼,最终目的就是要改变你经年累月衍生的骄纵之心。”
为首老者的话说的不轻不重,点到即止,天升脸上带着受教之色,叩首道:“儿臣知错。论礼贤下士,儿臣不如天兆,论排兵布阵,儿臣不如天心,对大颂的天下,儿臣更无染指之心。”
“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抢不来。”为首老者似乎察觉到了天升的敷衍,微皱了下眉头,不愿在继续浪费自己的口水,声音微微提高了三分:“吕士高上前听封。”
“草民在!”吕士高浑身一颤,双膝跪倒。
“吕师一生鞠躬尽瘁,为国分忧,奈何当年朕年幼无知,受佞臣蒙蔽,使吕师蒙受不白之冤。不日朕将昭告天下,自省致歉,以表达朕对吕师之愧。”为首老者浑身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气势,沉声道:“着吕士高即日起恢复帝师之称谓辅佐朕治理天下,并授尚方宝剑一口,监管吏部,巡视天下具先斩后奏之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为首老者话音落下之际,吕士高双眼当中的神色逐渐变化,叩头谢恩。
“起来吧。”为首老者摆了摆手,待吕士高起身之后,他又道:“严秣陵,你生性淡薄,不喜官场的明争暗斗,朕也不勉强于你,只希望……你莫要让朕失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为首老者的话说得有些不清不楚,但是严老爷显然是领会了意思,躬身行礼并未下跪。
“吕师,安阳事了之后,你替朕前往江陵,告诉楚老顽,当年朕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为首老者沉吟了一下,道:“朕本想让他做工部尚书,可念在他年事已高,落足江陵已久,不忍他背井离乡,旅途劳顿,便封他做个工部督造,驻扎江陵。”
“老臣替楚兄谢过皇上。”吕士高急忙说道。
“日后工部督造所需任何物料、工匠便让楚老顽自行决定,所需银子便由你亲自从国库当中支取。”从国库支取库银其实极为麻烦,可为首老者似乎对楚老顽颇有些无奈,省略了诸多环节,最后补充道:“吕师,大颂不复前朝之强盛,朕再嘱咐你一句,但若能自给自足,不动用库银方不负朕之所托。”
“老臣明白。”吕士高微皱了皱眉,工部采集物料、雇佣工匠、陆行海运哪里不需要银子?皇上这是既想让楚家工坊为自己做事,又不想出银子……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为首老者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可库银本就不多,每一个铜板都要花在刀刃上:“吕师方才说过,似乎对锦绣山庄的秦百川印象不错?”
“是。”吕士高哆嗦了一下,心里明白了八分。
“天兆似乎跟他走得也是极近,此人来历莫测,恐心怀不轨之心,吕师应为朕分忧。”为首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吕士高,正色说道。
“老臣领旨。”吕士高苦笑,果然如自己的猜测无二,皇上说什么秦百川心怀不轨之心是假,让自己多跟他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