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墩子。

    油灯的光线昏暗,但总好过黑乎乎,什么都看不到。

    杨守文把火折子熄灭,然后走到床边推开窗户,只听得外面噼噼啪啪,雨水敲打房顶,窗栏,以及窗外的一小块花圃。夹带着潮湿之气的风吹进了房间,把霉气卷走。

    杨守文这才又回到桌旁,在墩子上坐下来。

    这一路上,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武崇训要参加这如同鸡肋一样的武举恩科?答案很简单,安乐公主!其实,早在那次香山寺伏击时,杨守文就知道,武崇训喜欢安乐,甚至喜欢到了骨子里。

    安乐公主说:她的夫君要有状元之才!

    于是,武崇训参加了这次恩科。

    再联想武则天的态度,她原本是想要武崇训和安乐成亲,加强东宫和武党的联系。可由于自己的出现,破坏了她的计划。虽然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争斗,最终武则天选择了把杨守文派往江南,寻找皇泰宝藏,以避开这次恩科。

    说穿了,此次恩科,其实是为武崇训准备……

    杨守文不禁苦笑,轻轻摇头。

    原本,他已经置身事外,和此事没有半点关系。

    可没想到,李过的一封求援信,让他赶回洛阳,最终又参与到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博弈之中。

    李过为什么要让回来?

    杨守文站起身,走到了房门口。

    李过,李裹?

    如果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话,那他就不叫杨守文,叫傻子得了。

    李过,就是李裹,也就是安乐公主。

    如果这么一想,此前李过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不正常的举止,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是女儿身,言谈举止间自然会有脂粉气……

    想到这里,杨守文突然抬手,啪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真特么的是个蠢猪。”

    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在门廊上坐下。

    秋雨冰寒,淅淅沥沥。

    那雨水敲打着地面,把干涸的地面打湿。

    从屋檐上流淌下来的雨水,滴落在台阶上,水花四溅。

    “我叫李过!”

    洛阳北市里,她一身男装,笑眯眯的自报家门。

    “对啊,车里面的人就是我姐姐,不过你不用想了,她已经许配了人家。”

    李过笑得好像一只小狐狸,而他就像是一个傻子,还絮絮叨叨的,要为她报仇。

    “谁告诉你安乐骄横霸道的?”

    那张小脸沉下来,露出不快之色。

    ……

    过往种种,在杨守文的脑海中闪现,让他一时间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从和李过的接触里可以看出,她有点刁蛮,有点任性,但都只是小女儿家的小脾气而已。

    史书里所记载的她‘骄横跋扈,任性霸道,贪奢无度,野心勃勃’似乎并没有表露出来。亦或者说,她如今还只是个被父母娇惯的小女儿,虽然有点调皮,但绝非是历史上那个杀君弑父,野心勃勃的皇太女……该死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杨守文觉得自己思绪很乱。

    他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而后冲入雨幕中,练起了拳脚。

    金刚八大式打完了,就是太极拳;太极拳打完了,又是金刚八大式……到了最后,他已经完全乱了,一会儿是太极拳的招数,一会儿又变成了金刚八大式的招数。

    雨,越来越大。

    杨守文也不知道自己在雨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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