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简并非自杀,而是死于他杀,所以孙处玄一早就把公文呈报了梓州刺史。按道理说,段简是梓州治下官员,理应由梓州府衙负责调查。

    可那梓州刺史却好像不愿意担当此事,反而把这案子推给了杨守文。

    原因无他,杨守文本就挂着司刑寺司直的职务,有勘查推案之责。加之杨守文又恰好人在射洪,这梓州刺史干脆把这案子交给了他,只是命孙处玄来负责协助。

    “孙君息怒,究竟发现了什么,竟使孙君如此?”

    孙处玄喝了一口水,总算是冷静下来。

    他脸色阴沉,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卷宗,打开来放在杨守文的面前,“我这几日,一直都在查看射洪县衙的案牍,却发现自段简就任以来,先后四次以不同名目更换勇壮兵械,总数超过一千五百套。而那些更换下来的兵械,县衙中却无有记载。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那么多的兵械,究竟去了何处?

    于是,我就继续追查……直至三天前,我开始追查黄氏一族这些年来的账目,发现黄氏私下里,竟在偷偷贩卖兵械与飞乌蛮。除此之外,黄氏还向六诏地区,包括越析诏,蒙舍诏等在内的各部贩卖军械,数量多少不等,但总值加起来,却格外惊人。

    这些年来,蒙舍诏愈发强大,已流露出吞并其他各部的意图。

    朝廷也一再又命令,不得参与六诏之争,但同时也不许给六诏各部以任何形式资助。

    可现在……

    这黄文清何以如此胆大,我以为,在他们背后,定有人在暗中指使。”

    六诏?

    杨守文闻听,心头不由得一动。

    他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那‘六诏乘象书’。只是从青石岭回来后,因为诸多杂事,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孙处玄提起了六诏,也让杨守文立刻想起了六诏乘象书的事情。

    他并未立刻发表意见,而是拿起卷宗,仔细翻阅。

    孙处玄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坐在一旁,静静不语。

    良久,杨守文把卷宗放下,眼中也流露出一丝凝重之色。孙处玄说的不错,段简在过去一年间换装约一千五百套兵械,可是在县衙的案牍中,却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反倒是在黄家的账目里,过去一年间,多次出现了兵械出售的记载,其销售的对象,正是私镕山的飞乌蛮。

    这也是飞乌蛮何以会帮助黄文清的原因?

    亦或者说,段简之死,和这件事也有莫大关联?

    杨守文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在屋中徘徊踱步,眉头紧蹙一团。

    说实话,他有点不想掺和这件事情……私自贩卖兵械?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

    而联想到黄文清的背景……

    杨守文隐隐约约能够猜出,是什么人在幕后指使。

    但他更清楚,对方的势力很强大,绝非他可以抗衡。同时,就算是他真的找到了证据,到最后很可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无法伤到对方的筋骨,甚至让他和那些人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激化。相信,不管是武则天还是李显,都未必愿意看到这种结果。

    可如果不追查……

    杨守文不由得轻轻揉动太阳穴,感到有些头疼。

    他想了想,轻声道:“孙长史,这件事,我建议你暂时先不要呈报府君,最好是再继续调查下去。

    那黄文清,绝非你所看到的那种没有根基之人。

    插手六诏,私自贩卖兵械,你以为一个地方豪强,真有这样的胆子,做这等事情?”

    孙处玄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以李君之见,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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