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其他几个儿子要么年幼,要么不堪大用。算起来,倒是这个孟浣,恰恰是最为出色的选择。

    他熟读汉家典籍,颇有谋略。

    在孟渊、孟河被杀之后,孟浣便提议孟凯,必须尽快鼓舞士气,否则必有祸事。

    他不赞同孟凯的决定。

    可孟凯毕竟是他老子,飞乌蛮是他的部族。

    所以,孟浣也愿意为孟凯出谋划策,但前提是,孟凯听他的劝说。

    不过就目前来看,孟凯还是不愿意听从他的计策,特别是在得知孟津失败后,孟凯更下定决心,要强攻普慈。

    对此,孟浣却不赞成。

    如今眼见普慈县城就在眼前,孟浣决意再劝说孟凯一次。

    “据五哥的手下描述,那唐军主将显然是一个有谋略的人。

    父亲若是冒然强攻,恐怕难以奏效。孩儿觉得,可以留下一部分兵马,做佯攻之态,而后父亲率大军沿安居水东进,奇袭安居。那安居县城比普慈大,物资也比普慈丰富,且毫无防备……孩儿觉得,与其在普慈苦战,不如偷袭安居,更加容易。”

    孟凯闻听,面沉似水。

    “行军打仗,讲的是一鼓作气。

    安居县的确是比普慈大,更加富庶,但城高墙厚,又岂是如你所说的那么容易攻破?

    再说了,五郎而今还在普慈,难道置之不理?

    那是你兄长!”

    孟浣面颊微微抽搐,旋即露出苦涩笑容。

    他知道,孟凯主意已定,想要劝说他回心转意,已经没有可能……只希望,这普慈如孟凯所想,并非难以攻破。若不然的话,整个飞乌蛮部落,怕就要栽在城下。

    孟凯赶走了孟浣后,便催马向前。

    城下的篝火已经点燃,那火堆,就好像巨型的火把一样,把城下照映的通通透透。

    火光中,孟凯流露出狰狞之色。

    他抓起一罐火油,蓬的砸在火堆上,只见那火焰呼的一下子暴涨起来。

    聚集在城下的飞乌蛮兵同时发出了嗷呜的喊叫声,响彻云霄。

    孟凯拔出佩刀,遥指普慈城墙,厉声吼道:“飞乌儿郎,给我冲!

    攻占县城,纵兵至明日午时……杀光那些唐狗,抢走他们的女人,飞乌儿郎所受屈辱,只在今朝洗刷。给我冲!那个第一个冲进城里,赏女人十个,牛马十匹。”

    刹那间,飞乌蛮兵齐声欢呼。

    他们嘬口发出如同鹰唳般的叫声,举起刀枪,便扑向了普慈县城。

    这些年来,飞乌蛮通过林海,着实购买了不少器械。虽然没有什么大型攻城器械,但是云梯等辎重,却都配备齐全。孟凯是准备一战功成,所以也没有什么保留,一上来就拿出了全部家当。

    蛮兵们扛着撞枪,高举云梯,蜂拥而去。

    那喊杀声,更是此起彼伏……

    飞乌蛮兵声势惊人,可是普慈城头,却是悄无声息。

    那情况,就好像城上一个人都没有,也让一旁观战的孟浣,不自觉眉头紧蹙起来。

    “六哥,为何露出愁容?”

    一个青年在孟浣身边低声询问。

    这青年名叫孟涪,也是孟凯的儿子,与孟浣关系还算密切。

    孟浣道:“情况有点不太对,唐人到现在没有现身,如此莽撞冲锋,怕是有埋伏。”

    “埋伏?”

    孟涪闻听笑道:“唐狗怯懦,能有什么埋伏?”

    “你忘了五郎的教训吗?”

    “那是五哥愚蠢,所以才会上了唐狗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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