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枕,柔软的靠枕最上方,四仰八叉地睡着一只没心没肺的狗崽子。

    寒风吹过,狗崽子还稚嫩的毛发被吹得缓缓飘动,厚厚实实的皮毛似乎注定让它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在雷切的注视下,狗崽子吧唧了下嘴,喷喷鼻息,后腿无意识地缩起来懒洋洋地挠了挠肚皮。

    少泽无语地看着狗崽子,总算是明白这货为什么看上去比一般同龄的哈士奇幼崽宽那么一点儿,正所谓没心没肺吃喝不累,刚坑完个大爹转头就毫无负担地睡死过去,绝壁是五行二,缺德和缺心眼。

    听说缺心眼的都是胖子,这话真没说错。

    “还看什么?”雷切瞥了他一眼,“饿不饿?”

    被坑怕了的少泽立刻摇头:“不饿!”

    “哦,还想请你吃饭呢。”男人点点头,慢吞吞地说,“下次吧。”

    少泽捂着高唱空城计的肚子,满脸血。

    雷切举着阮向远和他的狗垫子,往前走了两步,男人似乎决定放弃暖气空调的通道,从外面绕到到餐厅去——他走了一会儿,似乎是疑惑少泽为什么没有跟上来,于是回过头,没心没肺地冲狱警招招手:“走?”

    少泽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温暖如春的暖气通道,一头扎进暴风雪里。

    雷切将曾经的靠枕现在的狗垫子顺手递给少泽,自己将睡得呜呼哀哉的狗崽子揣进怀里。捧着鸳鸯靠枕听狗崽子睡得扯呼,狱警忽然醒悟,老大刚才不是在邀请他一块踏雪寻梅,而是老大要踏雪寻梅,在老大踏雪寻梅的时候,需要一个提包的。

    雷切:“这次逃过一劫了啊。”

    少泽:“恩,真不容易。”

    雷切:“……下回不要犯错了。”

    少泽:“好。”

    雷切:“恩,这次就原谅你。”

    ……呃,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狱警觉得脑子忽然有点儿不好使,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捂着脸眯着眼,张口刚想反驳一下却呛进一口雪花,咳得屁滚尿流之间,他看见半个身子埋在红发男人臂弯里的狗崽子蹬爪子打呵欠,然后脑袋一歪,继续睡死。

    雷切则……

    好吧,雷切还是将喜当爹的角色表演得非常到位。

    少泽不禁响起了大约是五六年前,那时候雷切也还年轻,绝翅馆崭新崭新的新人一枚,他靠着自己的双拳一步步地将自己推向王的位置,大概是雷切进入绝翅馆的第三个月吧,天气也像是现在这么冷的时候,二号楼保持了十几年的“王”终于换了人。

    ……说起来,这家伙从进绝翅馆就这样一副冷冰冰的德行。

    用俩个月零二十八天的时间干翻了前面二十九楼的所有人,在进入绝翅馆俩个月零二十九天的那天傍晚晚餐结束之前,雷切站在了当时还住在倒数二层的斯巴特大叔面前。

    一个小时后,狱警少泽骂咧咧地把前天才放到二十九楼弄好还没捂热乎的用具,老老实实地搬上了第三十层。

    一天后。

    雷切进入绝翅馆的第三个月,一天也没有多等,雷切终于等来了他期盼已久的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