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说人话——大叔上年纪了,没办法总是能绝翅馆每一号犯人都照顾到,哎呀,这可苦恼了,少泽常常跟我抱怨雷切在吃的方面很挑剔呢——”

    “嗷呜!”

    ——蠢主人喜欢吃什么劳资当然清楚啦咩哈哈哈,业余的闪开让专业的来!

    狗崽子呜咽两声,果断跳起来用前爪搭在分餐桌边缘,大狗嘴咧着,狗崽子竖着耳朵双眼飞快地在分餐大叔面前的第一个筐子里一扫而过,恩没有——第二个框子还是没有——第三个必须没有——第四个也没有一定是在下一个——第五个……恩,大叔,怎么只有四个框子?

    狗崽子扒在桌子边缘,扭头去看分餐大叔,却不料中年男人大笑起来,再一次再一次地,将刀子狠狠地捅进了狗崽子的心窝子里:“雷切果然是个怪人,小狗天天跟他在一起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啊!”

    “………………”

    ……不,不是雷切怪。

    一切都是因为劳资是个渣渣。

    仅此而已。

    在分餐大叔乐呵呵地将各种口味的三明治塞进袋子时,狗崽子陷入了彻底的沉默,从桌子边跳下来,此时此刻他心里扭成了一团,狗的五脏六腑比人类小得多,可是一旦疼痛起来也叫个惊天动地,他吸了吸鼻子,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用爪子抱住狗脸大哭一顿——

    只要一想到当雷切还在饿肚子的时候,只想着先喂饱他这只蠢狗;只要一想到当雷切可能从起床到刚才一口水没喝,却想着对着一盒饼干胡塞的自己会不会噎住;只要一想到雷切那么清楚狗不能吃什么并时时刻刻注意着不让这些东西出现在狗崽子的周围,而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吃什么……

    阮向远忽然觉得,大概就算是一条真的狗,也比他合格。

    劳资不是狗,劳资是白眼狼。

    “……”叨着一袋真的很重的食物,阮向远踩着力所能及的小碎步一路小跑前进,当他重新回到二号楼站在王专属的电梯跟前时,他咬着塑料袋的狗嘴几乎快被压得失去知觉,放下塑料袋,跳起来伸爪子启动电梯,电梯门开,自己先进去,转头将塑料袋拖进去,再跳起来伸爪子重重一拍,关门。

    伴随着电梯一路上升,阮向远和一塑料袋的食物相依为命——

    电梯中,狗崽子仰着头吐着舌头透过电梯透明的窗户看向外面,今天晚上绝翅馆上空难得看见了星星,一闪一闪的,组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明天一定是个大好的晴天才对……来到绝翅馆几个月,几乎没有几次有机会见到这样晴朗的夜空,狗崽子摇了摇尾巴有些激动地挑起来将前爪搭在扶手栏杆上,在凑近玻璃试图看清楚外面时,却从玻璃的倒映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瞎兴奋的狗脸——

    如此良辰美景,此时能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的,居然是一袋子的三明治,劳资的人生至于悲惨到这个份儿上么?

    嗤,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不作死就不会死,人贱必有天收。

    不知道为什么,阮向远忽然觉得自己被结结实实地虐了一下心。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

    狗崽子将塑料袋一路拖回雷切的牢房,门还是像它走时候那样虚掩着,狗崽子用自己的大屁股拱开门,然后咬着塑料袋一路拖过客厅,拖到雷切的床前,此时此刻,床上的男人也依然保持着狗崽子离开时的姿势,侧躺,面向墙,背冲外,厚重的黑色棉被盖在他的身上,伴随着男人平稳的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阮向远蹲在床头看了一会儿雷切的背。

    然后狗崽子低下头,伸出爪子扒拉了□边的塑料袋,伸脑袋进塑料袋里嗅了嗅,当它从里面缩回脑袋的时候,大狗嘴里叨着一袋吞拿鱼三明治,颠颠儿走到床边,阮向远将那袋三明治放到床的边缘,然后摇着尾巴用自己的鼻子推进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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