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都快习惯了自己的“多管闲事”被这个胆大包天的新人当做耳边风,他叹了口气。

    这个新人的心理素质和理论知识非常达标,如果好好训练的话……

    不过很可惜,至少目前位置,你的表演时间就要结束了,小狼崽。

    蹲在桌球台下的灰发男人打了个响指,随即将双手插.回口袋中,脚下轻轻松松一个前挪步,十分敏捷地弯着腰,满脸慵懒地从桌球台底下钻了出来,而当他耷拉着肩慢吞吞地在内心倒数十秒往阮向远那边走的时候,在黑发年轻人面前的,还有两个实力比之前那三个人强上很多的犯人——好啦,只是相比之下。

    白雀拖拉着步子,人群不知觉地从中间分开给这个一层楼的灰发男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在白雀的身后那宽阔的观看台上,一号楼的王权者也微笑着抬手打断了手下的汇报,伸了个懒腰,他一个跨步从观看台的最上方跳到了地面上,溅起无数雪尘——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高大的红发男人正打着呵欠双眼放空,懒到飞起地抬脚代替手推开操场的铁门——

    当白雀往阮向远的方向走去。

    当绥抬起脚转自己的身体转向了在他不远处那堆闹哄哄的人群。

    当雷切仿佛有所感应一般,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疑惑的沉吟,男人原本慢吞吞走向看台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远处人群之中和某个犯人滚成一团的黑发年轻人,之后,以及其缓慢地速度,慢吞吞地皱起了眉。

    阮向远扑倒那名犯人,狼狈地抱着他的腰,之后动作完全不潇洒地爬到他的腰上一屁股坐稳,身下之人那钢铁般揍在他下巴上的拳头带来的痛完全感觉不到,在他身后另一名犯人拽着他的头发扯着头皮从每一根头发的根部传达到神经的痛也感觉不到,他目光几乎已经变得没有了任何情绪,他只知道举起手,将那已经痛到麻木的手,狠狠地砸向身下疯狂扭动着要挣脱他的压制的犯人的脆弱点——

    其实打架不就是那回事。

    就好像他无数次在深夜里坐在书桌前面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写着乱七八糟的案例题目,背着乱七八糟的化学公式一样。

    此时此刻,在阮向远的眼里,就好像他又变成了那只哈士奇,周围的人仿佛又都像是曾经那样变成了一些毫无意义的抽象背景,他被围绕在这些人之间,随便他们议论,随便他们怎么说——

    他统统听不懂。

    也不想懂。

    大概是有人在劝他快点停下来。

    但是为什么要停下来?

    这些嘴碎的人,就该被揍到老老实实以后再也说不出那些令人讨厌的话才好——拳头狠狠地挥舞而下,却因为压在身下的人脑袋及时躲开,一拳结结实实地揍空砸在了地面上,每一处都肿胀得连毛细血管似乎都在突突跳动的拳头灼热无比,当触碰到地上那些早已经被踩的乱七八糟的肮脏雪粒——冰冷的雪粒仿佛变成了刀山火海。

    那紧紧拽着的拳头猛地颤抖了下。

    而在周围原本抱着玩笑心情围观的人,面对这样的场景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他们是习惯了看有些人被打得惨如狗,但是还真的不习惯把对手放倒之前先把自己搞得比对手更加惨的人,他们面面相觑,原本热闹起哄的人群不由得稍稍变得安静下来——

    就连最开始看热闹看得很起劲儿的、向来和三号楼不对盘的二号楼犯人,都不由得收敛起兴奋的表情,此时此刻,他们小声议论着,围绕在这场忽如其来的闹剧当中,看着人群中央的三个人滚成一团泥球谁也不比谁好——

    “喂,这个家伙是谁啊,很猛哦。”

    “胳膊都肿成这样了,再不停下来就要废掉啦,猛个屁,一根筋而已。”

    “这不是三号楼的新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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