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嘛……是一枚形同鱼形的青玉。据说那六片秘宝残片,各是一块玉石,分为‘龙凤鸟兽鱼虫’六样图案。”
“可宁王那变才得了鱼片,便听闻成王那边也从别处寻获了兽片,宁王便急了。后来听闻一片残片可能落在苗疆……才会向皇上请旨,派我远赴苗疆找寻。”
“谁想苗疆凶险,我不慎中了那巫蚕血蛊,回京又因宁王夺嫡之事被牵连而遭抄家入狱。直到那时,我才仔细想明白了过来——自己短短一生,十年征战不曾片刻逍遥,到头来只是为人卖命,终归不值。”
“想通了之后,我便离了京城。如此这般,就是我与那宁王的全部情分了。他以后不管再找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替他做了。我与他之间,不过主仆一场而已,再无其他。”
……
“‘主仆而已’?若真只是如此而已,他却给你作一首‘相思知不知’?”
“那、那可不是给我作的,嗯,或许他送错人了?嗯!肯定是将要送给息夫人的信,和要送我的信给弄混了!”
……
“……你不愿说便不说就是了,又何必同我说谎。”
“阿纸~我没说谎。”谢律蹭了蹭他:“非要说的话,宁王殿下他确实风流率真,亦才藻过人。那时府中许多文人名士谈笑往来,流觞曲水之畔论歌作赋。我确实对宁王才情十分仰慕,宁王待我也比一般人亲厚,所以京中有些流言蜚语。但是,我跟宁王之间绝对是清白的!”
“清白?”
“嗯!我、我真的没碰过他!阿纸!此事我若说谎,天打雷轰!”
“呵,没碰过……?”
慕容纸不用回头,都能想象谢律此刻无辜的表情。没碰过。说得好,说得真好。
一句话推卸得一干二净。
这十年间,你没碰过别人,我却碰过。
反倒是我对不住你了,是么?
“所以嘛,都没碰过,还能有什么私情?我啊,不过是宁王棋盘上的一颗子琪而已,从我初入京城那日,便入了他的局。求皇上将公主许配给我也好,替我谋得军职、让我驰骋疆场也罢,总归从那时便是有意栽培我,将来好为他所用。”
“让我建功立业,稳住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顺便在南征北战之余帮他找寻到的宝藏。可倘若有朝一日成了绊脚石,马上就被踢开。心安理得把我扔在天牢被鼠吃虫咬,只求我早点被皇上问斩灭口不要拖累他才好。我跟那样的主子之间,还能有什么私情?”
谢律语调故作轻松。他以为夜黑风高,明月不在;他以为这样从身后紧抱着慕容纸,对方便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平稳,他以为自己抱着慕容纸的手臂一切如常。
亦看不到,慕容纸脸上越来越的茫然,与目中缓缓闪过的悲伤。
……
环着腰的双手,正在不自觉的微微收力。
小姜。那个他养了四年的孩子,至今仍然觉得随随便便扯几句话,就能轻易骗过他。
其实你根本骗不过我。
从来就骗不过我。
一如当年你不会回来。我送你走时,是知道的。
……
“阿纸你相信我,宁王当下派人寻我,不过是希望我能说出苗疆的秘宝下落而已。我才是难!说不知道,他们不肯信一直来烦;可哪天松了口,说完之后恐怕小命当场就没了!”
谢律说着,紧抱怀中的身子:“那个黑压压的京城之中,人心着实太复杂了!还是阿纸你最好,我都做了那么多错事,你还肯收留我,还对我那么好。在这个世上,就只有阿纸一个,是待我是真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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