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比起如今这般拖着残破的病体苟活于世,会不会那样马革裹尸壮烈殉国,反倒比较好呢?

    ……

    ***

    “阿纸……”

    谢律感觉自己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全是过去十年的战火峥嵘。

    有边关的黑月,有大漠的孤雁。有东征西讨刀光剑影中的烈火熊熊与金戈铁马,还有金銮殿上听封受赏的无上荣耀,回到将军府的张灯结彩和八方来贺。

    “你醒了?还疼吗?有没有哪里还疼?”

    谢律目光明灭,缓缓摇了摇头。

    那一切的辉煌岁月,都在他缓缓睁开双眼之际,远去不可追。

    谢律却默然有种重获新生的错觉。

    好像梦中所有的一切,都远是上辈子的事情,再与他无关。

    只有眼前这一脸担心地望着他的十年前的那个故人,是他看得见摸的着的现实。

    这儿是谢律熟悉的寝宫。熟悉的属于慕容纸的温软床帏,一向将自己捧在心尖上的那个人正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似乎自己从来都未曾离开过这里。

    所以,自己真的离开过这儿么?

    中间那十年的岁月,头也不回离开这里的岁月,真的……不仅仅是醉梦一场而已么?

    “不疼。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身子像是整个被抽干了,就连简单的呼吸都觉得困难。

    慕容纸的脸庞同样憔悴得很,眼眶下深深的黑色印记,他探了探谢律的额头。

    “你之前折腾得厉害,也昏睡了一日之久。我先喂你喝点米粥,再稍微喝些药,之后你继续多睡一会儿。等醒了,夜璞也该带着雪果回来了,若是能止痛,该就……会好很多了。”

    说着转身,去拿桌上厚厚小棉被裹的草盒里温着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