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越是只会让他死得更惨吧?”

    “无妨,便是保护不了他,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除非你把我们一起杀了。反正我也只是你养的一具尸体而已,对你来说,弄死我也根本易如反掌吧?

    “不,我不会杀你的,”卫散宜却呵呵一笑,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毕竟你是我从小养大的宝贝。就算再怎么不乖,再怎么不肖,我也永远不会动你。纸,只有你是特别的,只有你是死不掉的,你会一直活着——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要在这世上满怀痛苦地陪着我,要知道,那会是非常漫长、非常漫长的时光,一定足够你……好好享受的。”

    “我是……特别的?”

    特别在什么地方呢?“特别”在从小就被你无缘无故地憎恨着么?

    慕容纸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不疼他,从小就没有一点疼爱,长大之后更是把他当奴役驱遣,后来甚至拿来发泄□□,却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过。

    “师父为什么那么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自问曾是谨言慎行的乖徒儿。不曾有二心,行止有礼,没有害过人,更不曾辜负背叛师父。

    你为什么……就那么恨我呢?

    你一生爱过好多人。而我从小就在你身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一点点的疼爱呢?

    “因为你是个孽种。”

    卫散宜向来喜欢捏着他的脸,喜欢用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划下血印。而如今,慕容纸总算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你流着那两个贱人的血,还生着这么一张惹人生厌的脸。”

    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慕容纸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卫散宜每次在看着自己的时候,都仿佛是在看一歌什么很远的地方——他根本是一直透过自己的模样,在看着一个别的什么人。

    “你问我你做错了什么?这个问题,你问你爹娘去吧。”

    “等你跟我活着,活到到世间万物湮灭的那日,去地府问你那阎罗炼狱里被割了舌头的爹娘去,问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这都是报应啊,纸,他们造的孽,报应在你身上。这是你慕容家欠我的,是你活该。”

    ……

    原来,根本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而是我生来,就带着原罪啊。

    慕容纸惨然一笑,却见卫散宜比他笑得要夸张多了,可那笑容此刻与其说是疯狂可怖,不如说是莫名地悲惨至极。

    他就那么笑着,捏着一张相似的脸,无比凄惨地仇恨着、报复着早已不可能听见的人。

    这是何等可悲可恨的痴人,活了不知道几百年,却全然没活明白啊。

    ……而我呢,在旁人眼里,也是师父一般的痴人么?

    我最后,也会如他一般一无所有,最后亦变成他那副凄惨的样子么?

    还是说,我早已经是那副样子?

    ……

    恍惚之中,身子却陡然被人向后一拉,落入温暖怀抱的瞬间,眼前黑衣男子被一掌打出好远撞在一块残碑之上,乱葬岗的皑皑白雪之中,一时升起团团磷火。

    “阿纸你没事吧?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到处找你!”

    耳边是谢律一贯鲜活的声音,焦急担心却还是带着几分温柔。可慕容纸却来不及回头,他只看着鬼魅般的卫散宜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缓缓起身。

    看着这边的眼神里,□□裸透着扭曲至极的疯狂妒意。

    他在嫉妒自己?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师父,嫉妒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还用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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