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见礼,“殷舅舅。”

    荀殷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别开脸,“叫我先生,咱俩没那么熟。”

    怎么就没那么熟了?在明镜岛的时候我天天做饭照顾你,你还给我授课呢。而且不是你要我改称呼的么?

    玲珑似乎明白了一点,又似乎不明白,她就差一个头绪。

    荀殷目不斜视越过她,似乎不打算与她再说什么。

    舅爷这是……红娟眉心微蹙,神色变了变。

    “下回再见面,就当从未认识我。”荀殷渐渐顿住脚,立在烛火昏明的廊下。

    有必要闹到绝交么?玲珑不解,转身望着他,他的表情隐藏在暧/昧的阴影中,无法看清。

    他说,“阿珑,再也不要靠近我。”

    说完便扭头离去,单薄的天青色布衣在夜风中轻扬。

    “先生,有话你就说清楚,这样算什么?”玲珑喊道。

    荀殷似没听见,继续前行,直到与夜色融为一体。

    怎么变成了这样?

    事已至此,仅仅是因为坏了他的好事?不可能。

    红娟后背浮起一层冷汗,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大事,需不需要回避啊?!

    “不用回避,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

    啊?红娟抬眸,玲珑已经提着裙角追去,张开双臂,气喘吁吁拦住荀殷去路。

    如果带她看海,为她遮挡海风的是荀殷。

    如果在她哭泣绝望时,懒洋洋的坏笑却不动声色为她提供了一处遮风避雨处的是荀殷。

    如果立在山谷密林的绝境中,奋不顾身接住从天而降的她是荀殷。

    那么,这一次次的刻意回避,以及决绝的冷酷,又是为什么?

    “荀殷,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她连名带姓的称呼他。

    原来她也会发怒,像只鬃毛立起的小狮子。荀殷不禁有些发笑。

    “要我说什么?”他问。

    “为什么?为什么一夕之间你的态度就翻天覆地的变化,连红娟都看出你不喜欢我!”她气愤又伤心。

    荀殷静静凝视她,乌黑的眼睛犹如沉默的漩涡。

    他笑道,“你觉得呢?”

    玲珑瞪大眼睛。

    他又问,“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你?”

    “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你”,短短几个字瞬间膨大,不停在玲珑脑海盘旋,她吓了一跳,那个似明白又不明白的头绪,猛然清晰。

    她慌了,不自觉往后退一步,换来荀殷的嗤笑。

    周围安静的,只有她与他的呼吸声。

    “你,你喜欢我?”不知过去了多久,玲珑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我不喜欢。”荀殷决绝道。

    玲珑僵硬的身体这才悄悄一松,目光投向荀殷,他立刻别开脸,拧紧了眉,竟连与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让开。”他再也待不下去,推开玲珑。

    玲珑被推的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整个人完全傻了。

    呵呵,有趣。宋姿悠闲的倚在花树后,津津有味欣赏这一幕。

    文东苑有专门的小厮伺候,荀殷洗漱完毕,犹如虚脱了般仰面躺在床上。

    立在床头的宫灯笼了一圈暖黄色的光晕,那么暖,就像她的眼眸。

    他以手覆额,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额头的手指修长似竹,浸润着灯辉,犹如半透明的羊脂玉。

    模模糊糊的,他又梦见回到明镜岛的竹屋。

    玲珑还坐在葡萄架下,认真的翻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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