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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忽闪的睫毛在眼下垂下了一小片阴影。清冷薄唇轻轻抿着，唇上的细小绒毛似乎带着微微水光。此时的他看起来很专注，很认真。“哪里不懂？”顾南开口，率先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和微妙。
“都不懂。”傅相思几乎是不经过大脑一般，脱口而出。
这番话，自然而然的引来了顾南的全部关注。
顾南侧过头，对上傅相思略微神游涣散的眼眸。他捏着文件的左手微微用力，将那文件的页脚捏出了些许褶皱。
右手蓦地往旁侧一伸，刚刚好落在了傅相思身后的位置。他的身子微微右倾，咫尺距离的对上她的眼睛。
傅相思僵住了，她的肩膀下意识的微微瑟缩，不太敢去看他的眼睛。
耳边，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身侧，是他清浅的呼吸。鼻间是他身上，那抹干净的皂香。
“你为什么这么笨？”顾南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直起了身子，声音清朗的不像话。
傅相思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或许，只是想要将这暧昧不清的气氛打破一般。
“过来。”顾南撂下那句话，便站起身朝着落地窗前摆放的木质长桌走去。
傅相思慢吞吞的站起身跟了过去，安抚了一下自己小鹿乱撞的心，然后拉开凳子也坐了下去。
落地窗外是黑夜星光，是皎洁月色。落地窗内，是单手撑着脸看似认真听着顾南讲解的傅相思。
顾南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涓J涓泉水，一点一滴的流淌进傅相思的心里，每一个字都被她在心里反复咂摸。
她握着笔，小心翼翼的侧过头，视线落在顾南绷的严肃的面容上。
他在思考的时候总是无意识的蹙起眉头，小小的川字夹在眉宇中央，让她无数次都想伸手为他抚平。
他握笔的姿势不正确，每次写完一行字都会让小指一侧的皮肤蹭上黑色的笔油，然后他会有些懊恼的，一遍遍跑去将手洗干净。这番举动让她觉得，莫名的有些可爱。
他讲话的时候唇角都会微微挑起一个弧度，让她每看一眼心里都会泛起小小的涟漪。
“重点的地方我都标注上了，你讲的时候不遗漏这些就不会有问题。”顾南将最后一页扣上，然后直起身子，有些不适的抬手按在脖颈位置。
看着他的动作，傅相思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半夜12点多了。
“我去帮你热一杯牛奶，然后你早点睡！”傅相思的心里有些抱歉，他已经够忙的了，可是自己还要不停的给他添麻烦。
不等顾南回答，傅相思已经抬步跑出了书房。等她热好了牛奶端过来，脚步在踏进书房的那一刻便蓦地一顿。
眼前，他侧着头半搭在手臂上，双眸微闭，面色沉静。书房里，是细微而规律的呼吸声。
顾南睡着了，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足以见得，他其实已经很累很累了。
傅相思放轻了脚步走了进来，将牛奶放在桌上，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