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秉持初衷揭露真相,请求圣上对他们苏家从轻发落,还是装聋作哑,眼睁睁看着父亲继续与其同流合污,将苏府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慌乱起身走向帐外,她要立刻去找父亲,一刻也不能耽搁。
沈黎砚赶到苏静绾帐外时,才从她的侍女绿柳口中得知她刚刚离开的消息。
返回的路上,她心烦意乱,一直在猜测着苏静绾会去找谁,是否会说出她看到的一切。
刚回到帐中,便见杨坚等在她的帐外。
“你的伤怎样?”
“无碍,已经包扎好了。”
“圣上已经回营,我将林中发生的事同他说了,他让你即刻过去。”
沈黎砚心中忐忑,却还是强自镇定,同杨坚去了围场北面的高台。
刚到高台,便见文武大臣,外出狩猎的世家子弟基本上都已回来。
向台上的人行礼之后,她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台下静立的苏静绾。
“沈黎砚,你的伤如何了?”
“回禀圣上,无甚大碍。”
姬天盛看着她淡然的神色,眸中闪过几丝欣赏,“苏小姐已经将今日林中发生的事说与了朕,你再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形。”
沈黎砚颔首,便将林中之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姬天盛听了之后沉吟片刻,“这么说,并非误伤,而是有人蓄意谋害苏小姐了。”
他转眸看向苏静绾,眸色意味深长,“苏小姐近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苏静绾早已想好了说辞,缓声道:“臣女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不过臣女细思之下,觉得有可能与暗害常鸿之人有关。”
女人的嫉妒之心,他在宫中早已见怪不怪,虽手段阴暗歹毒,但像今日这般明目张胆刺杀的,委实并不多见。
今日狩猎用的箭矢,每个人都有特殊标记,以便辨认猎物的归属。
可那三支箭矢明显只是很普通的箭矢,并无特殊标记,故而很难查出谁人所为。
此次的夏苗搜查很严,不可能通过马车等工具带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提前将箭矢藏于林中,只是这样一来就更难查了。
此时苏旬出列道:“圣上,小女擅自闯入猎场,遭致祸事不说,还牵累影响了此次狩猎活动,臣教女无方,还请圣上降罪。”
说罢,父女二人齐齐跪在高台之下,等候姬天盛裁决。
既然没惹出什么大的祸事,姬天盛看在苏旬的面子上倒也不会重罚,但该有的表示还是要有的。
“苏尚书教女无方,罚俸三月。苏静绾无视规定,擅自闯入围场,本应笞责二十,但念其初犯,回京后罚禁足两月。你们可有异议?”
“下官没有异议。”
“臣女没有异议。”
姬天盛看着沈黎砚受伤的左肩,出声道:“沈黎砚沉着冷静,英勇救人,特记一功,赏赐御用金疮药三瓶。”
沈黎砚没有推辞,“多谢圣上。”
苏旬见此,赶忙道:“多谢沈世子今日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他日本官定当重谢。”
沈黎砚看了眼垂眸不语的苏静绾,淡声道:“苏大人客气了。”
在场众人皆对苏静绾今日越矩入林一事感到费解,她平日里最重礼仪规矩,又怎会明知故犯?
众人絮絮私语,小声议论着。
姬天盛扫了眼台下,出声道:“怎么没看到皇叔和拓跋太子?”
窃窃私议的众人这才注意到,好像一直没有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
“本王在这里。”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