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周身方向,还真是走错了。她有些懊恼地拍了下脑袋,简直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于是她又掉头走回去,刚要硬气地路过他的马车,却被那人自身后捞起,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里了。

    她整理了下有点凌乱的衣摆,“你做什么,我有说要坐你的马车了吗?”

    姬冥修早已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只听他气定神闲道:“本王的王府你都住得,马车就坐不得了?”

    他这是在讽刺她矫情。是啊,都住人家府里了,还清高个什么样,她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更何况是看起来极为不屑的姬冥修。越想越觉得憋屈,心里一番自我较劲后,只剩下一种深深的无力,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委顿在了马车一角,没再吭声。

    不过,这还真是她想多了,又或者是今日百般复杂的愁绪让她对身边之人的言语敏感了十分的缘故,总之在对面看着她蔫了似的不发一言的姬冥修眼中,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想让她不要总在自己面前一副倔强别扭的姿态,他希望她是放松的,从容的,可爱甚至是柔和的,就像她在赤水滩与他吃虎杖时俏皮轻松的模样,又或是那天喂他吃水果沙拉后不让他继续看书的霸道模样。总之任何一副模样都行,就是不要一副冷言冷语随时都想着要远离他的倔强模样。不知为何,每当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闷闷的,却又酸酸的,似乎还夹杂着几丝微微的心疼,这是他从不曾有过的。

    恍然发现这点,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心慌,之前那个离她越远越好的决定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心底慢慢侵溢而出的陌生情愫。他骨节分明的双手不由握紧靠榻上华美的锦缎,片刻之后才募地松手,往后倚靠在车内一隅。

    他闭眼定了会儿神,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才有些沉缓地睁开双眸,待挺直身子重新坐好时,才发现对面的人已经睡着了,面色沉静,眉头微蹙,左额处一块青紫色很是突兀,生生破坏了美感,看着有些滑稽。

    他不知她为何到了皇宫附近,每日这个时候,她不是在太傅府就是已回到落梅轩,而不应该一副寂寥落寞的样子出现在那里。

    他一直都知道她心里藏着秘密,但绝不只是浮于表面的那些戚家恩怨,他知道还有更深层的一些东西,这需要他去慢慢地抽丝剥茧。总有一天他会掌握她的全部,他也盼着那么一天。

    前几日收到东岳线报,说有人出现在断魂崖附近,还去戚家的徽山别庄探查戚暮烟的生死,只是不知是戚家柳氏派去斩草除根的人,还是面前这位不相信胞妹已死而派去细查暗访的人。

    总之一切迹象表明,戚暮烟极有可能还活着。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复仇计划不会那么迫切了呢...毕竟,带着仇恨活着,会很累...至少,他希望她能快乐一些,在他目所能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