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同白昼。

    赵郁摇着折扇,带着孙秋温凉晃进了西偏院,一进去差点没气晕——细绒绒的草地上,庆和帝手脚着地扮作牛在草地上爬,阿犬这小崽子骑在庆和帝背上,咯咯直笑:“驾!驾!”

    他刚才又学会了一个词“驾”。

    白文怡和林文怀把小太监都赶了出去,正在一边焦急地看着。

    见端懿郡王来了,白文怡忙迎了上去,轻轻道:“郡王,您看,这......”

    赵郁顺手把川金折扇递给了林文怀,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揪住阿犬双胁,把阿犬给抱了下来,弯腰轻轻放在了地上,然后又去扶庆和帝:“皇伯父,您太惯阿犬这崽子了!”

    说着话,他看了阿犬一眼。

    阿犬最是伶俐,见爹爹似乎是生气了,当下怯怯地走过来,拉着庆和帝的衣角,仰首看着庆和帝,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爷......”

    庆和帝累得只喘气,扶着赵郁歇了片刻,刚缓过气,见小心肝阿犬含着泪可怜兮兮看自己,当即就恼了,皱着眉头瞪赵郁:“阿犬这么乖,你吼他做什么?是朕自己想要驮着阿犬玩的!”

    赵郁忍无可忍:“皇伯父,您忘记了《左传》中齐景公因为做孺子牛,结果把牙齿跌断的典故了?”

    庆和帝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去赵郁的话,推开赵郁,拉着阿犬的小手,柔声道:“阿犬,皇祖父带你去坐船,好不好呀?”

    阿犬正要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爹爹带着威胁的声音——“阿犬,你不饿么?”

    听到爹爹的威胁,阿犬当即服软,仰首对着庆和帝用力摇头,可怜兮兮道:“爷,饿......”

    庆和帝听懂了,知道阿犬饿了,忙把阿犬抱了起来:‘走喽,阿犬小宝贝要用晚膳啦!’

    赵郁:“......”

    他皱着眉头,目送这一老一小打先走了。

    白文怡也是担心得很,连连叹气。

    庆和帝龙体病弱,哪能如此呢!

    林文怀在一边看得笑了。

    他展开赵郁的折扇,潇洒地扇了好几下,轻笑一声道:“郡王,文怡,你们两位可真是——陛下如今还不到四十岁,正春秋鼎盛,而不是衰朽老迈,你们难道没发现,自从有了阿犬,陛下的龙体是越来越康健了?”

    白文怡“咦”了一声,眼睛发亮看向赵郁:“郡王,御医也是这样说的!”

    赵郁闻言,略一思索,忙疾步追了上去:“皇伯父,等等我!”

    用罢晚饭,庆和帝果真带了阿犬去月光湖泛舟去了。

    阿犬这小崽子精力充沛,一直玩到了亥时,这才有些渴睡了,兰芝带着他回房睡下了。

    剩下赵郁和庆和帝在月台上吃酒闲聊。

    赵郁问起了自己岳母开的方子的事。

    庆和帝笑了,道:“朕想着你岳父岳母那样热心,就让御医看了看那方子,御医说是温补调养解毒之方,倒是可以制成丸药服用,朕服用了这几个月,似乎比先前好多了,胸口不像先前那样会忽然疼一下了。”

    赵郁听了,松了一口气,道:“我这岳母,倒是真有本事的,只是天性疏淡,不是那张扬之人,因此一向只看产科,下次再请我岳母给您看看。”

    庆和帝见赵郁这样关心他,心里暖洋洋的,声音也温和了几分:“阿郁,朕都听你的。”

    赵郁一听,忙上打蛇随棍上:“皇伯父,您太惯着阿犬了,会把他惯得无法无天的!”

    庆和帝不爱听这话,起身就走:“朕累了,要回宫了!”

    赵郁不肯放过他:“皇伯父,这就叫‘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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