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大大方方站了起来,走到妆台边卸去头上沉重的花冠,口中道:“西间窗前有一个榻,我已经铺陈好了,你今晚先在上面歇一晚,遮遮人的眼,明晚就可以回去歇息了!”

    赵穆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嗯”了一声,呆呆看着兰芝卸去花冠,又用纤纤十指拔下发髻上插戴的各种钗环簪梳。

    发髻上戴着些金玲珑草虫儿,有些抓头发,兰芝一时揪不下来,正有些着急,赵穆走了过去:“我帮你吧!”

    这些金玲珑草虫儿首饰,戴在发髻上赤金闪烁,星星点点,甚是好看,却容易抓头发,兰芝平时很少戴,偶尔戴了,也都是翡翠帮她取下来。

    兰芝正要拒绝,可是赵穆的手指已经挨着了她的头发,她只得背脊端直坐在那里,等着赵穆把那几个金玲珑草虫儿给取下来。

    赵穆寻到一个金玲珑草虫儿,慢慢捋顺兰芝的发丝,这才把这个金玲珑草虫儿取了下来。

    他毫无意外地察觉到兰芝身子微颤了一下。

    两人虽然才在一起一年多,可是赵穆却觉得他和兰芝仿佛是夙世因缘,他知道兰芝头发敏感,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的话,她会身子发颤。

    他还知道兰芝的背脊最是敏感,只要他想要了,就用手抚摸她的背,或者一寸寸吻她的背,最后总是能得偿所愿......

    兰芝忙咳嗽了一声。

    赵穆的手指很快就收了回来,俊脸瞬间红透了——他想什么呢?兰芝腹中怀着他的骨血,而且才两个月身孕!

    他不再拖延,麻利地摘下了其余七个金玲珑草虫儿首饰,放进了妆台上的首饰匣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在屋子里踱了一圈,道:“这里不也有一个长榻么?我歇这里吧,夜里你要茶要水也方便些!”

    兰芝原本正在对镜取下耳坠,闻言动作滞了滞——这句话也是似曾相识啊!

    前世赵郁带着他从西北回京,路过洛阳的时候她在驿站病倒了。

    晚上的时候赵郁进房去看她,也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那时候兰芝担心自己过了病气给赵郁,便随口道:“有翡翠陪我,你去外院睡吧!”

    赵郁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

    兰芝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整个人渐渐放松了下来。

    这已经不是前世,她不必战战兢兢,不必担心失宠,也不必害怕赵郁娶了正妻后自己没有容身之处。

    她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赵穆试探了兰芝一句,见兰芝没有反应,便自作主张走到西间那边,弯腰把窗前榻上的衾枕绣被卷起来抱到了东窗这边,自顾自铺到了榻上。

    这些衾枕被褥枕头全都是崭新的大红软锦,应该是当初秦家为兰芝准备的嫁妆,只是兰芝进王府给他做妾,这些大红的物事全都用不着了,就没有跟着兰芝送到王府去。

    兰芝回过神,见赵穆已经在东窗榻上摆好了衾枕,而且已经坐了上去,身上只穿着白绫中衣,只得闭口不言了。

    酒宴结束,客人散去,楼下渐渐没了声息。

    赵穆去西间那边洗漱去了。

    兰芝趁机脱去喜服,换上寝衣,然后急急卸了妆洗漱了,直接上床睡下了。

    事急从权,明日独宿时再洗澡好了。

    赵穆洗漱罢过来,发现婚床上帘幕低垂,兰芝已经歇下了。

    他便也在东窗榻上躺了下来。

    赵穆没有熄灭蜡烛。

    陆妈妈特地交代过他,说洞房花烛夜的龙凤花烛得让它们自己燃尽,这样才会夫妻恩爱,福泽绵长。

    过了子时,龙凤烛这才先后熄灭了,屋子里陷入黑暗,房间里氤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