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伸手揉揉她的头顶,却在距离对方脸颊约几公分处停下。

    他的小姑娘,还是那样的新月眉、略略上吊的杏仁眼、生气时紧紧抿起的嘴角和小小的单边酒窝,甚至连眉头皱起的弧度都未曾改变。

    一切如旧,只是人已不再是“他的”了。

    思及至此,尚子君硬生生把已经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动作太快太猛,以致于苏意唯轻而易举感觉到面前空气的流动。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彼此视线胶着,似乎在赌看谁会先示弱。

    终于,尚子君慢慢转过身,朝门口方向走去。

    穿鞋的时候,苏意唯听到他轻轻说:“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去看看,我们究竟错过了什么。”

    门被带上,锁舌发出干脆的“啪嗒”声,像是敲在她心上。

    身体里有个角落如同被锐利的纸张侧边划开来,很疼,伤口却细微得几不可见。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里其实汩汩地流着血。

    曾经,她奋不顾身想要和那个人在一起,那种飞蛾扑火的决绝,至今想来连自己都觉得害怕。可当时的苏意唯,就是用那种足以灼伤自己的热忱去爱着他。

    以致于这些年来,提到爱情,她根本无法联想到尚子君以外的其他人。

    她想随时随地跟他牵手拥抱,想在每个新年伊始牵手去逛庙会,想面对面跟他道每一次早安和晚安,直到彼此都年华逝去垂垂老矣,还能对着那张遍布褶皱的脸说我爱你。

    这不是矫情、不是肉麻,是她掏心掏肺想要爱一个人的证明。可就在她把所有力气都耗费这段感情上时,尚子君却用最残忍的方式,把那颗热气腾腾的真心不动声色地推开。

    她的心掉在地上蒙了尘,他只是略感可惜,而她却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蚀心蛀骨的疼。

    是时候,该醒醒了。

    他留下的请帖安安静静地躺在茶几上,苏意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笔体,带着一别经年的温暖。

    曾几何时,她课本上的名字都出自这个男人之手,他喜欢在“唯”字最后一笔结束时画个小小的桃心,其少女行径一度令人发指。

    而请柬上“苏意唯”这三个字却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她看着,心中反倒生出几许陌生的不自然。

    就像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的名字会以宾客的方式,出现在尚子君的喜帖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