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挪地儿,这被窝就白捂了。”

    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苏意唯只得使劲儿把他往床下推。

    “祖宗,您快去吧。天儿虽然冷,可这好歹折腾一天了,不洗澡您也得洗把脸不是?”

    好在苏意唯刚洗完,浴室还遗留着暖呼呼的蒸汽。一咬牙一闭眼,傅司南冲进去七手八脚开始洗起来。

    草草冲了一把,大概只花了五分钟他便穿戴整齐从浴室钻出来,结果看见苏意唯正窝在他那张床上。

    “我说你也忒奸诈了吧,千方百计骗我去洗澡,结果自己却在这儿享受我捂了半天的劳动成果。”

    苏意唯瞪了他一眼。

    “好心当成驴肝肺,是谁说怕人一走被窝就凉了的,我这不是好心充当人体恒温器么。”说毕掀开被子跳下床,钻回到自己那床尚未铺开的凉被子里。

    傅司南有些讪讪,倒不是因为对方那些话,而是突然意识到在这么局促的空间里,一男一女共居一室,即便是分床而睡,也有些逃不开的尴尬。

    更何况,刚刚人家还替自己“暖床”呢!

    当这个暧昧的字眼在大脑中闪现之后,整个人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原本融洽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凝住了,两人都找不到什么要说的话。

    最后还是苏意唯一锤定音:“关灯,睡觉。”

    灯关了,整个屋子陷入墨一般的浓黑。

    在城市里,即便有厚重的窗帘,也还是难掩窗外的人造光。

    可在这水乡小镇,一到深夜,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窗外鸡犬不闻鸦雀无声,就连一半点光线都看不到。

    傅司南把手伸到眼前半米处晃了晃,果然看不太真切。

    “你睡着了没?”

    “睡着了。”

    “那干嘛还接茬儿,别告诉我是说梦话。”

    “知道你还问,哪儿有人躺下就能睡着的,你当是猪啊。”

    在一室昏暗的掩映下,两个人仿佛又回到相处自在的模式。

    傅司南笑了,就听得旁边床上传来慢条斯理的声音。

    “其实,我没想过会再回锦溪,要不是今天误打误撞坐过站,我大概也不会再主动回来吧。”

    “爸爸刚出意外去世的时候,外公怕我在那个熟悉的环境受影响,所以就跟外婆带我回这里住了一阵子。”

    “那时候这里比现在还要安静,人也不多,我经常在桥上一坐一整天。”

    “后来我们回到b市,我确实又变回原来正常的样子,小孩子忘性大,再加上那时候只有8岁,日子久了,外公外婆都觉得我对那件事的印象慢慢也就淡了。”

    黑暗中傅司南屏住呼吸,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断对方的描述。

    他隐约预感,自己想要进一步探究的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没人知道,是我逼自己把所有跟爸爸有关的记忆都留在了这里。他接送我上幼儿园、送我去少年宫学画画、带我去踏青野餐,也包括那辆车疾驰而至时,他奋力推开我的样子,一点一滴,都被我留在锦溪……你可能没办法想象,一个小孩子要把这些都埋藏起来需要花多大力气,我就像个傻子似的跟自己说:爸爸走了,不能哭,总哭大家都会不喜欢你,要忘掉这件事。”

    “爸爸出事之后,妈妈只来看过我一次,她把爸爸的赔偿金都给了我,但是留下了我家原来那栋房子。后来,我妈改嫁了,那套房子也卖了。说来可笑,”苏意唯从喉咙里逸出一声轻笑,“我从小在那里出生,跟着父母一起长到这么大,居然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一次。”

    傅司南听见她在对面翻了个身。

    “初一那天突然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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