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多回来看你们。”

    外公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走了。

    屋子又恢复到只有两个人的静谧。

    嘴上虽然说着不肯做大餐,但苏意唯手上这一碗面着实丰富。

    除了满满的干贝、大虾之外,还有颗莹润饱满的温泉蛋,没入口,香味先弥漫了整个屋子。

    傅司南接过碗,笑的眉眼弯弯。

    “你晚饭也没吃,一起吃一点吧。”

    “懒得出去拿筷子了。”

    “我们又不是没共用过一副餐具,还假模假式的。给,让你先吃。”

    苏意唯拿过筷子夹了只虾放进嘴里:“外公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你不是站门口听墙角听半天了么?还问我?”

    “我又不是你!没有这种另类的爱好。”

    一把抢过苏意唯正要往嘴里放的干贝,傅司南接口:“外公给我讲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丢人事儿。”

    “都说什么了?”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你是不是不小心把自己小时候的光辉事迹说出来了?”

    “哎,你怎么知道,果然医生的头脑比较聪明。”

    苏意唯无聊地翻个白眼,往后靠了靠,倚在墙上。

    “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要当医生,按说你连跳那么多级,学个什么专业都绰绰有余吧?再说你嗓子也不错,干嘛不继承外公衣钵?”傅司南边吃面边问。

    “你当谁都有那种天赋?昆曲不光是有副好嗓子就够了的,身段、仪态、神韵甚至机缘缺一不可,祖师爷不赏我吃这行饭,我有什么办法?”苏意唯又往墙上使劲靠了靠,“再说自从我爸爸意外去世之后,我就总在想,我要是个神医就好了。”

    “那顶什么用,你那时候才几岁?照样派不上用场。”

    “是啊,他没等到我做医生。所以我后来一再跳级,就是想走快一点再快一点,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再赶上了,但这样做多少会好过一些。””苏意唯轻轻抠着指甲表面,“你没经历过‘子欲养而亲不在’,那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做什么都迟了。”

    后来,当傅明远骤然离世的时候,傅司南才真真切切体会到苏意唯当日所说的感觉,原来那种深切的无奈能将人活生生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