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赵太妃事发到现在,她从未露过面,几乎处于一种沉寂的状态。

    凌妙妙在花园里遛弯的时候,见到流月宫内络绎不绝地走出了一串长队,紫色官袍的内监们三三两两抬着贵重的茶桌、梨花木凳、四折屏风,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经过她身边。

    “小心点儿,小心点儿——”拖长了调子的监工那这拂尘指挥,语气不含一丝感情。

    “请问这是”来往搬东西的小内监冲她颔首,陪着笑悄声道:“太妃娘娘迁宫呐,借过,借过。”

    金碧辉煌的流月宫赵太妃居然要从这里搬走。

    两个小内监经过她身边,抬了几个摞起来的木箱子,最上面的没盖严实,大概装着珠钗簪花一类,能听得见里面玉石碰撞的淅沥沥的清脆响声。两人咬紧牙关,青筋暴起,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

    “哎哎”其中一个突然尖声叫嚷起来,话音未落,噼里啪啦一阵响,上面的箱子向左打滑,微微倾斜,敞开了口子犹如巨兽吐出洪水,项链珠宝洒落一地。

    小内监两腿微微打颤,在闷热的空气中出了满头汗水,两人将箱子墩在地上,开始相互责怪起来。

    “轰隆JJ天有不测风云,转瞬间乌云密布,天空变成了发闷的土黄色,一阵阵惊雷由远及近,眼看就要下雨了。

    “怎么回事?”监工的骂骂咧咧地来了。

    两个人顾不上相互推诿,急忙趴在地上捡,豆大的雨滴已经开始落下来,地上洒满了一朵一朵的圆印。

    凌妙妙看得心里着急,也蹲下来帮忙捡,几朵散落的浅色珠花收在手里,一支金簪子旁边还有个装订精致的卷轴,让这一摔微微散开了。

    妙妙伸手一捞,画卷顺势展开,猝不及防地露出了一张人像。

    这幅画尺寸只有寻常人像的四分之一,小巧玲珑,展开只到手肘,难怪可以被塞进妆奁,和一众珠花藏在一起。

    画像有些年头了,淡金色绢的肌理柔和而贵气,画法非是写意,而是工笔,连头发丝都一根一根描绘的工笔。

    画上男子身披白毛狐裘披风,露出内袍一点低调奢华的花纹,脚蹬黑色登云靴,倚马而立,头戴紫金冠,头发却非常肆意地只挽了一半,另一半黑亮如铜矿般的发丝披在身后,被风吹起,在这个世界,既然戴了冠,就不能披头散发,平白惹人指点。

    可是画上男子生了一双狭长而贵气的眼,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显得稍微冷淡而倨傲,那披散的头发便丝毫显不出轻浮。

    就好像哪一位贵公子微醺,兴至浓处,跨上白马狂奔数里,浑然不顾狂风中散乱了鬓发,待到兴尽,傲然下了马,在落着雪花的冬夜,无意间朝画外人看去。

    凌妙妙也盯着他看高鼻梁深眼窝,最容易显现出英挺的轮廓,偏又是面白唇红,好像海参鲍翅都堆叠到了一处似的,俊美得像精修过的纸片人。

    有趣,赵太妃妆奁里藏了个帅哥。

    妙妙啧啧合上画像只一秒,蓦地顿住,又慢慢展开。

    画上落上了几滴圆圆的水渍,雨开始大了起来。

    这人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样出众的相貌,乍一看惊艳,可由于各部分都长得过于完美,没什么特色,再仔细回想,那张脸模糊不清,脑子里只留下一个“帅”字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是那个那个青牛白马过城门的百姓红旗七香车她诧异地叫出声:“…轻衣侯?

    J传闻当世轻衣侯,丰神俊逸,貌比潘安,是举国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回忆碎片”,轻衣侯。

    身旁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怎么会认得轻衣侯?”

    大屋内沉香浓重,四面门窗紧闭,帘栊放下来,光线昏暗而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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