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淡淡的一句“恢复意识”,终于让她彻底舒了口气。
崩在喉咙处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瘫倒在地上,高寺桉正想要去扶她,却被她拒绝:“你们进去看看爸爸吧,我想在外面吹吹风。”
“你不去看看叔叔吗?”高寺桉询问道。
“他这时候应该很想见到你们。”顾逸迩撑着地板站了起来,“我去买瓶水,哭累了。”
“好。”
走出医院,此时已经是深夜,昏暗的路灯,寂静的晚风吹过茂密的灌木丛,沙沙作响。
顾逸迩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好长好远。
有风吹过她的脸颊,泪痕已经风干在空气中。
她的脸有些紧绷刺痛,顾逸迩揉揉脸,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在北京,也不知道手机有没有被缴上去,接不接得到她的电话。
幸好,嘟嘟声没有响多久,手机那头,是司逸的声音。
“耳朵,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就给我打了。”
少年清冽的声音伴着电流,从未如此温暖。
“司逸。”她小声叫了他一声。
“耳朵?你怎么了?”司逸很快听出了她的不对劲。
“你是假的吗?”她问。
“什么?”
“你是假的吗?”她没有解释,只反复问了一遍。
司逸不懂她的意思,却还是认真回答了:“我不是假的,我是真的啊。”
“那你会不要我吗?”
司逸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耳朵,你和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逸迩拼命摇头:“你不要问,你先回答我。”
“我不会不要你。”他的声音坚定而又温柔,“就是我不要我这条命,我也不会不要你。”
她急忙反驳:“不行,命你得留着,你要活到100岁。”
那边嘟囔:“那你也得活到100岁,不然不就成了你不要我了吗?”
他的声音比风轻,却又比树还要坚韧。
她原以为,喜欢上司逸只因为年少心动,他那样优秀,对他动心也再正常不过。
现在才知道,司逸就像是一块举世无双的无暇碧玉,可遇难求,能和他互相喜欢,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十六岁喜欢上的那个人,竟然成为了这个寂寥的夜里,最温暖的依靠。
“谢谢你喜欢我。”
她无比真诚,又带着感激和恋慕,说出了这句话。
谢谢如此美好的你喜欢这么一个不美好的我。
“那你就用一辈子来感激我吧。”司逸轻轻笑道。
“好。”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光说好可不行,你在室外吗?看得到月亮吗?”
她抬头望着月亮:“看得到。”
“我也看得到,把你手伸出来,咱们对着月亮打勾勾,一百年不许变。”
他们相隔千里,望着同一个月亮。
对着月亮轻轻说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司逸得到了保证,柔柔说道:“等我回来,把你的委屈通通发泄给我吧,我会一直听你说。”
她揪着衣袖:“那你不能嫌烦。”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等你回来。”顾逸迩擦了擦眼角,“把你珍藏的铃原爱蜜莉分享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