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英暮忽然抬头望向她,淡淡道:“小青,你真以为史孝是对薛府感兴趣吗?薛府现下就是一个空壳,他拿走又有什么用?”

    海青疑惑地与薛英暮对望。

    薛英暮抬眸,冷笑道:“史孝看中的只是薛不凡的身份。他是薛家长子,又是哀家的兄长,若能劝他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哀家即使不看在他的面上,也要顾着爹和薛府的名声。”

    海青眯着眼,对此番话深信不疑。

    “所以您的意思是?”

    薛英暮靠在椅背上,一字一字地道:“哀家不是早就说了,等回宫便答应他嘛。”

    海青已经不像初次那么激动,只是追问了一句,“您真答应?”

    薛英暮颔首,拿起桌上的芒果舔了一口,眨眨眼道:“为何不应?应了他既圆了他的想法,又顺了皇上的意,哀家有何理由不应。”

    海青见太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

    ——

    雨下到晚上便停了,原本快要步入初夏的天气,因为这场雨又变得凉爽了几分。地面上还覆着淡淡的一层水光,平静地照亮这柔和的夜。

    陶瑾然回到屋子里换好衣服后,本想再去找薛英暮一趟的,但是看着屋外的滂沱大雨,他又缩了回去。适才太后还说他傻,他可不想又被骂一次。

    谁知雨刚停,他还未动身,就见一个小太监来传说太后有请。

    陶瑾然心情愉悦,手舞足蹈地跟过去,太后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好兆头啊!

    小太监送他到了屋外便走了,陶瑾然只得一人走进去。

    屋里只有薛英暮一个人,她背对着他坐着。月色正佳,将她的背影妩媚的照映在地上。薛英暮坐在圆桌前的椅子上,桌上正摆着几瓶竹叶青。

    陶瑾然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摸摸鼻子,走上前去,“太后。”

    薛英暮让他坐下,给自己和他都倒了杯酒,道:“陪哀家喝几杯。”

    陶瑾然受宠若惊的同时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太后,更深露重,喝酒伤身。而且……若不小心喝醉了,可能还会惹麻烦。”他到底是没有把“我嫌弃你酒品不好”这句话直接了当地说出来,因为他是一个善良的男子!

    薛英暮望他一眼,道:“我的酒量不差,上次是意外,而且竹叶青是补酒。”

    她入宫前有时会和薛老将军对饮几杯,只不过进宫之后,凤承渊爱喝桃花酿,她也便陪他喝。从没有人知晓,其实她最爱的酒一直是竹叶青。

    陶瑾然摸摸鼻子,圆脸皱起来,“其实人生就是由意外组成的。”上次薛英暮的窘态在他心里已经深种了。

    薛英暮瞪他,大有你不喝我便一直瞪着你的架势。

    陶瑾然呵呵笑着,举起酒杯,放在唇边,识时务道:“人生中意外虽多,不过惊喜也是有不少的,我忽然发现这酒闻着竟这般香,当即决定一定要和太后畅饮。”

    薛英暮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