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已经过了,火车站相较于之前冷清些。她买好票,随便吃了碗面,等着发车。
麦穗这几年没少在外面漂。比起之前在穷困小山沟里的安逸日子,现在的生活复杂不少。如今的她,早已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可,漂泊是自由,却是身不由己的自由。
发车后,她跟随人潮上了火车,找好位置坐下。
对面是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口音她很熟悉。孩子睁着黑溜溜的大眼,时不时偷看她一下。
她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块巧克力,正想递给这孩子,中年女人却甩了个不善的眼神过来。
麦穗讪讪地收回手,把巧克力剥开来放进嘴里。
片刻后,她像是在向对面的中年女人说话:“我也是一名母亲。”
中年女人瞟了她一眼,低头抱紧孩子。
一路上,车厢里的人都略显沉闷,只有推销玩具和保健品的女人扯着嗓子大吼。
麦穗靠着椅背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
窗外黑漆漆的,周围的动静也小了。她掀开身上的毯子,轻手轻脚地去厕所。
另外一节车厢的门是关闭的,麦穗无意间一瞥,从玻璃窗里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影。
后面有个女人细声催促她赶紧走,她收回视线,匆匆往前。
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火车总算是在北站停靠下来。列车员用踏板将车和月台连上,周围的人说着重庆话,她听了个七七八八,觉得也能听懂。
在月台前方,一群守望亲朋好友的人仰着脖子在人群中寻找。
她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慢慢融入人群。
出了站,麦穗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一些人涌上前来问她:“妹儿要去哪里?”她看了看远处,摆着一溜黑车。
麦穗摇摇头,没说话,从包里掏出几张寻人启事递给其中一个走上来拉生意的妇女,“麻烦看看好吗?这是我儿子,今年三岁半了。”
妇女接过,瞅了两下,表现出没兴趣的样子。
麦穗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塞给她:“麻烦你把这些单子发给这些车主,让他们留意一下。”
“这是你儿子?”妇女问。
“是的。”
“这么小就丢了,也是造孽。”妇女看了她两眼,将那两百块钱还给她,“我会发给他们的。说实话,我也是个当妈的。你也不容易。”
麦穗感激地点头:“麻烦你了,大姐。”
离开那处后,麦穗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一个人高马大、脖子上戴着粗金链子的男人急匆匆地朝她这个方向走来。她没来得及闪避,两人手臂狠狠一撞。麦穗往侧方向踉跄了几步。
男人还在打电话:“沈哥,我跟你讲,啥子酒店、美女,我都给你安排好了的。你说你也是,不坐飞机,和一群人挤火车做啥子嘛……”
麦穗眉头一皱,男人看了她一眼,扬了扬手,粗声粗气:“美女对不起哈,我还有急事。”
她拖过自己的行李箱,倒也不甚在意。
田二拿着手机,回头又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美女还挺眼熟的。可他来不及细想,就往接人的地方赶去。有一尊大佛等着他,可不敢怠慢一点儿。
这边,麦穗找到附近公交亭外的保安,保安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她:“去哪里?”
“沙坪坝。”
“你要是打车,就直接在对接去拦,要不然就坐轻轨……”
麦穗道了谢,拖着箱子往轻轨站走去。
刚从出站口出来的沈谦拍了拍风衣上的灰尘,田二接过他手里的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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