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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她的面庞温柔如水,一如他初次见到她那般。
余向东突然就释怀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双臂将她纳入怀中。“好好过日子。”
“你也是。”麦穗轻拍他的背,“有什么难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余向东越走越远,最后消失成一个小点,融入了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再见,我的朋友。麦穗在心中默念着。
——
余向东回到住处,酒稍微醒了点。
光线不太好的楼道中,坐了一个穿着大红色羽绒服的女人。他掏出钥匙,踏上楼梯,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传遍整个楼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秦蓉抬起头来,酡红的脸被寒风吹得愈加艳丽。
“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你朋友呢?”余向东见她坐在这里,疑惑地问。
秦蓉撑着地坐起来,“我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我走着走着就走到你这里了。”
“要不要进来坐坐?外面天气怪冷的。”余向东注意到她手上的冻疮。
秦蓉靠在铁栏杆上,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余向东被她的眼神看着莫名发杵,下意识就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这边带。“这里的栏杆质量不好,别靠着,很危险。”
“余向东,我……”她欲言又止,一堆话卡在喉咙里,难受得像卡了鱼刺。
最后,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感觉来了,她飞快走上前去,踮起脚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红色羽绒服很快就消失在楼道里,慌乱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小。
余向东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久过后才拿钥匙开门,表情茫然地进了屋。
年关将至,各地很早就堆积起一股年味儿。回家过年的流动人口聚集在火车站、机场,密密麻麻的人头随着时间缓慢朝车厢里流动。
下了飞机,麦穗带着儿子找到坐大巴的地方,买了票,排了近二十分钟的队才上车。
车内的空气不太好,甚至有人抽烟,幸好乘务员及时来制止了。沈励歌靠在她怀里昏昏欲睡,时不时睁开眼问什么时候才到。
“还有会儿,你睡吧,妈妈替你看着啊。”麦穗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不舒服要告诉妈妈。”
沈励歌闭上眼:“到了要叫我。”
“嗯。”
从市区到县城要坐四个多小时的车。从高速公路下来后,车子却突然出了故障。司机下车捣鼓了半天,也没整好。乘客纷纷抱怨着要退票、下车,有的甚至直接下去拦计程车。
“还要多久才好啊?”
司机脾气也暴:“这点时间都等不了?!我车子坏了我也着急,你们要下车就下车。”
有人也冲起来:“什么态度啊这是,我们坐你的车没给钱还是咋了?”
“……”
麦穗淡定地坐在车上,用手捂住儿子的双耳,避免有不好的词汇钻入他的耳中。
过了会儿,外面的动静小了些。她这才将手移开。
“麦穗?”
后座突然传来一个男声,麦穗蹙着眉转过头,对上一张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男性脸庞。
“你不记得我啦?”男人留着平头,身穿一件灰色防寒服,手里持着一个苹果手机,一边耳机还插在耳中。
“你是……”她努力回想着,却始终想不起男人的名字。
“你这贵人多忘事。”男人把另一边耳机也取下,指着自己的鼻子,“王鹏,还记得么?”
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