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更是拮据。我爸正愁着这事呢,可我也不能为他分忧。”

    桂香知道这事的根源在哪,忽的想起大水之后河埂上淤积起来的地,分田到户的时候她家就得了一块的,只是现在还是荒地,要是能集中起来……

    桂香这天放学后故意带着马小红去了那边,说是河边长了块地出来。马小红到了那里就呆住了,这河岸和农田搭界的地方本生的都是些杂草,也没人在河埂上种过庄稼,这回涨水,淤泥被带到了埂上,被太阳晒干了混在河岸边,一眼望过去像是刚刚干涸池塘底,既平坦又肥沃。

    桂香恰到好处地提醒:“这里要是能生了庄稼,咱村里就没啥人饿肚子了。”

    “我现在得赶紧回去叫我爸来瞅瞅这地!”小红一溜烟跑回家去了,全然顾不得脚下踩得稀烂的泥土。

    马富源到这里时,桂香还没走。马富源一望见那地,激动地热泪盈眶:“这是因祸得福啊。”

    桂香咳了咳:“马叔叔,这地你举得该给谁种?”

    马富源想也不想直接答道:“当然是叫队里拿去种!”

    桂香摇摇头:“马叔叔,去年队里可是赤字吧,也许这地就是给咱老百姓填肚子的……”

    马富源一下拧了眉,一双眼睛顿时没了光彩,这个集体再进行下去,怕是大家都吃不饱饭,忽的想起家里忽然多出的存粮,还有上次救人的事,马富源忽然对眼前十几岁的女孩子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这地该给谁种去?”

    桂香笑:“叔叔,我可不打算鼓动你走资本主义,不过他们那一套确实能填饱肚子!”

    马富源也笑:“眼前不就是要填饱肚子吗?”

    马富源一回去就将村里的干部都喊到他家来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大致的意思是带领这大伙开垦这一大片荒地,之后暂时每家取一小块做自留地,做完了集体的,就能各自回去种那块地。

    一听完他的话姚贤平率先站起来反对:“这是资本主义萌芽!坚决要打压!”

    马富源没想到第一个反对的人竟然是思想最开明的姚贤平:“老姚,我说了这是暂时的政策,先解决了大伙的温饱问题再将这地收回来。”

    “这是饮鸩止渴,助长不正之风!这灾是救过了,之后谁还愿意去地里干活?每家每户都顾着自家地里的收成,集体可就散了!”

    “老姚……”马富源有些疲惫了,他怎么会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呢?这是他并肩作战了十几年的朋友,竟也不理解他。

    姚贤平一下站了起来:“好了,你不要想说动我!反正你十月份就要去玉水了,这水塘村的事你就少操些心就是。”

    马富源一听他这话,脾气立马上来了:“姚!到时候,我必然是会走的!但这地我还是要种,这水塘村还是我当的家!况且要是上头打右,我一人来扛!”

    马富源将桌子使劲一拍:“想大家饿死的给我站左边,想大家活命都站右边。”

    他们的书记很少说话这么凶悍,一群队长和小干部面面相觑,都不知帮哪边的好,他们既想活又想服从上头的指挥!但队里的收成大家肚里都有数,再这样下去,真的活不了命。队伍很快排好。

    马富源喊道:“七比四!明个起就召集大家去开荒。”

    “好好好!这书记我也不干!你们这些忘本的人,我就是穷死、饿死也要牢牢地记住那些阶级苦!我爷爷受了一辈子地主的气,我绝不参合你们的事!”姚贤平直接推了门出去。

    屋子里一时间静悄悄的,一队队长的爷爷被地主打断了腿,六队队长的叔叔也受过地主的迫害。谁都没忘记那阶级苦。

    马富源咳了咳道:“这地到底还是公家的,你们到时候丈量清楚了,写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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