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样,本来就什么样啊。”阿岳的声音很温柔,却有一点点自嘲。

    “我不信。”

    童希贝抬头看他的大墨镜,墨镜严严实实地遮着他的眼睛,镜片很大,颜色很深,童希贝根本就看不清镜片后面是怎样的一双眼。

    和阿岳认识也有大半年了,童希贝从来没见他摘下过墨镜,即使在他家里,他穿着卡通睡衣,还是会戴着墨镜。

    童希贝轻声说:“阿岳,旅行社问我,你的眼睛是一点儿也看不见呢,还是有一点视力?”

    阿岳的脸色沉了一些,随后,他笑了起来,说:“一点儿也看不见。”

    “还能治吗?”

    他缓缓摇头。

    “不是可以角膜移植什么的?”童希贝不死心。

    “治不好了。”阿岳摸到她的手,用力地捏了捏,“别说这个了,我差不多也习惯了,只是还没完全适应,有许多事,还没学会做。”

    “哦……”童希贝有些失落。

    她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第二天,弯弯回了上海,唐飞开车送阿岳回嘉兴,然后自己回湖州老家过年。

    童希贝的春节就此来到。

    春节里自然要走亲戚,几乎所有人都会问起童希贝的个人感情问题,她只是抿着嘴唇微笑,说自己也许缘分还未到。

    每次聚餐后,卢静都会拉着童希贝的七大姑八大姨长吁短叹,然后再求她们给童希贝介绍几个合适的男青年认识,卢静说到童希贝已经在往28岁奔,那焦急的样子好似世界末日就在眼前。

    童希贝坐在边上装淑女,在父亲母亲两边的亲友中,与她一辈的兄弟姐妹要么已经结婚生子,要么就是还在读大学,但就算是读大学的表妹,过年时都带了个男生回来吃饭,让家长们惊叹不已。

    一大把年纪,却还打着光棍的,只有童希贝一个。

    她一直在与阿岳发短信。

    阿岳已经把新手机用得很熟,尤其是收发短信,语言简洁,速度快,还几乎没有错别字。

    童希贝告诉他云南的天气情况,叮嘱他多穿点衣服,行李尽量轻便,反正冬天天气冷,也不需要每天换外套。

    阿岳回:知道,你好好休息,保持好状态。

    童希贝回:喂,你回了家,你家里人有没有逼你找女朋友相亲呀?大人过年时最喜欢聊这个了,我都快被烦死了。

    阿岳回:一样的,做自己就好。

    童希贝看着手机屏幕傻笑,想象着阿岳听着读屏软件里机械的女声读出自己这些话时,脸上会是怎样的神情,她回:你真的也被催了?

    阿岳回:是,我年纪不小了。

    童希贝想了想,大着胆子打了一句话:咱俩难兄难妹啊,不如凑合凑合算了~

    鼓起勇气按了发送键,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很久以后,阿岳才回了一句:这种事,不能凑合。

    卢静在边上看着自己女儿低头对着手机,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垂头丧气苦着脸,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怀疑。

    年初三,童希贝起了一个大早,兴冲冲地洗澡洗头,换上新买的漂亮衣服,她背起双肩包,拖起拉杆箱,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对着爸妈的说辞,她是与闺蜜英英一起去旅游,童大林和卢静一点儿也没怀疑。

    童希贝坐机场大巴到了萧山机场,才发现自己来早了。

    在宽敞的候机大厅坐了一会儿,她忍不住拨了阿岳的电话。

    这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

    阿岳接了起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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