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一艘巨大的魔舟灯火通明。

    因为是深夜,江上一片寂静,魔舟灯火掩映在江面上,透露出愈发清冷的气息。

    巨舟很豪华,甲板之上站着四五名黑袍人,这几人浑身都罩在头罩之中,仅仅露一双眼睛出来,透露出的是森然之意。

    舟中,宽大的舱室内,环境淡雅清幽,唯有一口漆黑的棺材,看上去让人蔘得慌。

    陆守寻背负双手,冷冷的看着窗外,地上一灰袍士子恭恭敬敬的跪着,浑身发抖,显然心中是恐惧之极。

    “陆师,子义该死,子义不该行如此不义之事,更不该信口雌黄,让陆师您失望……”

    灰袍士子抬起头,却不是东郭南又是谁?

    陆守寻冷冷一笑,道:“你不应该对我谢罪,你应该感谢芈师!如不是芈师替你求情,我容不得你!”

    东郭南连忙调转头去,舱室的一侧,书桌后面,芈越佝偻着身子,整个人都窝在太师椅上,一脸的讥诮之色。

    面对东郭南的叩头,他嘿嘿一笑,道:“如若不是看着陆师的面子,武陵城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回去楚都之后,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别再自作聪明……”

    东郭南眼神之中闪过无尽的阴翳,旋即隐去,道:“谢谢芈师教诲,子义不敢忘!”

    “起来吧!”陆守寻抬抬手,东郭南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芈越,今日就此别过,东郭子义自有随从,此行安然抵达楚都无虞。我答应东郭家的事情,也算是办妥了……”陆守寻冲芈越拱手道。

    “嘿嘿!”芈越冷冷一笑:“都说陆门嫉恶如仇,乃圣人之道的楷模,陆师却也行这等自欺欺人之事,我今日也算是见识了……哈哈……”

    陆守寻眉头一挑,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却也没有反唇相讥,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良久,他道:“芈越,武陵学界为你所得,那唐先觉却不能给你,此子……当入圣人之门……”

    芈越恻恻冷笑,道:“陆师看中的弟子,我自然不会染指,只是唐先觉恐怕也并非陆师能驾驭的,你陆门在大楚有几分名气,却也不要过于自视甚高了……”

    两位大学士一问一答,东郭南却透过窗户盯着外面的武陵江。

    此时的他,内心无尽的沮丧和失落,更多的还有抹不去的恨意。

    这一次武陵之行,真是刻苦铭心,几乎连命都丢在了这里。

    在楚都为所欲为,顺风顺水的他,一到了武陵,便命犯太岁,诸事不利。

    说一千,道一万,一切都是因为唐先觉……

    “唐先觉,走着瞧。在武陵城我斗不过你,可你终究有一天会去楚都。在武陵我遭受的羞辱,将来在楚都我一定要加倍奉还……”东郭南心中暗道,他的眼睛盯着漆黑的江面,脸上尽是阴翳。

    “公子,两位师尊都走了……”他的背后,刚刚从楚都赶过来的仆从低声道。

    东郭南心中一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武陵的事情终究了了,自己这条命总算安全了。

    “立刻加急赶回楚都,中途片刻不能耽搁!”东郭南当即立断的道,一瞬间,他似乎又恢复了东郭解元的风采了。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就在此时,江面之上忽然传来飘渺的歌声。

    远处,一叶小舟,如利箭一般向这边急驶而来。

    此时芈越和陆守寻皆各自登舟,正要离开,听闻有人高歌,都齐齐的走到船头观望。

    夜色中,小舟之上一紫袍士子傲立船头,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白发仆从,歌者却是船尾控舟的汉子,其歌声苍茫幽远,整个江面上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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