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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便是季孙石,整个大楚最有权势的人。

    饶是唐雨心智坚定,而且得到了合纵连横一脉的传承,内心也不由得遽然紧张。

    腐朽的圣人学派唐雨对其有太多的怨念,而掌控这个腐朽组织的掌门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平凡普通,其貌不扬。

    大楚士子以风流潇洒为最上,可季孙石身上却没有任何风流的味道,也不见潇洒的姿态,真就如同一位老父亲一般。

    季孙香极其不情愿的走下轿子,怯生生的又道:“爹!”

    唐雨领着周若水也走下轿子,两人以圣人学派的礼仪行弟子礼。

    唐雨道:“陆门唐先觉拜见季孙大人!”

    季孙石眼睛盯着唐雨,神色依旧的平和,良久,道:“你很不错,很好!很好!”

    唐雨下意识的用手摸垩摸鼻子,有些不明白季孙石是什么意思。

    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出现,照说唐雨和季孙家之间结怨原也不浅,毕竟季孙香这几天都待在唐雨的家里。

    季孙家是极其反感季孙香的作为的,按照豪门权阀的做派,他们应该会忏怒到唐雨的身上,双方见面,势必会极度的火爆。

    可是唐雨并没有感到危险,季孙石甚至都没有严厉言辞,反而说很好,这是什么意思?

    悄然间,唐雨背后沁出细密的冷汗,他的神情依旧镇定,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得益于陶益的调垩教,唐雨拥有一颗极其强大的心脏,任何时刻都能冷静,任何时候都不露怯意,这是合纵连横一脉士子的基本功,唐雨是亲传弟子,自然不会在这一方面出现疏漏。

    季孙石说完,没有再看唐雨,伸出手来牵着季孙香的手,道:“回去吧!”

    然后他便转身,慢慢的向前走,季孙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

    “我会推荐你成为金牌士子!你若得了百圣令,香儿你也可以带走!五十年来,我从来没说过不算数的话!”季孙石的声音响起,低沉而坚定,季孙香几次想扭头过来,可是却根本无法得逞。

    看季孙石走路,似慢实快,唐雨甚至看不出其是运用的何种手段。

    御琴术听不见琴声,御笔术看不到笔锋,只见他长袍烈烈,旋即便不见了踪影。

    唐雨牵着周若水的手重新座上轿子,内心却再也不平静。

    季孙石的这种平淡让他想到了抱朴经中的经文,‘端寂无为者,道之真也。’,季孙石身上,不带丝毫烟火的气息,修为俨然已经是深不可测。

    这等人,越是平和,越是可怕。

    大楚之国,唐雨目前还渺小如蝼蚁,他所见者,所听者,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今日他到圣人殿打脸东郭家,这等手段可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是把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

    陆门陆守寻有野心,有壮志,唐雨不过也是一枚棋子而已。棋子可用也可弃,各种的玄妙,一言难尽。

    站在刀尖上跳舞,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何才能生?

    “外而生,内而亡!”这是长短经虚实之道的原文,此意唐雨现在细细体会,愈发感觉楚都不是久留之地。

    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在楚都这等大学士纵横的天地,唐雨实在太弱小了,倘若真要拥有自己的天空,唐雨终究还得想办法离开这楚都是非之地。

    “苏伯!”

    苏庸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轿子前面。

    唐雨从轿子中取出纸和墨,在纸上信手写上:“三日之内,予吾入世金牌,家主亲送,‘虫二’可破!”

    写好几句话,唐雨将宣纸卷成信笺递给苏庸,道:“速送东郭府,交给东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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