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宴会就到此为止吧,明日一早本伯爷还要赶路。”

    顾学文忙说道:“那下官说的那事——”

    承恩伯眯着眼笑了,面上泛着油光,就像寻常官场混饭的大明官员,“诶,一点小事而已,你是你,沈荣是沈荣。你岳父沈万三捐了大半家产修金陵城墙,还捐军饷粮饷,皇上记得沈家的慷慨。可惜沈荣不争气,生了异心,不过皇上圣明啊,从来不会迁怒无辜之人。就拿我来说吧,我哥哥王保保还是北元的丞相呢,皇上可曾有半点委屈我?”

    说的有道理,顾学文大喜,赶紧朝着京城的方向拜了拜,“吾皇心胸宽广,是盖世明君啊!”

    又对承恩伯拜了三拜,“有劳伯爷了,以后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承恩伯拍着胸脯说道:“我王金刚以降臣的身份在京城混的如鱼得水,靠的就是忠君,还有说到做到的口碑,拿人钱财,□□嘛……”

    承恩伯走了一路,一路都在夸耀洪武帝的恩宠,以混淆视听。宴会曲终人散,大丫鬟伸手要扶起几乎全程瘫在罗汉床白虎皮上的少年,那少年懒洋洋指着明月说道:“我要她扶我回房。”

    大丫鬟似乎有些伤心,西子捧心似的说道:“公子又嫌弃奴婢粗苯了?”

    “不是。”少年缓缓摇头,“我只是嫌弃你没她好看。”

    “你——”少年对明月勾了勾手指,“过来扶我。”

    大丫鬟对明月怒目而视,似乎很仇视这个抢饭碗的新人。

    明月今夜两次被转赠,已经是少年的人,她虽同情大丫鬟,但不能不听主子的命令。

    明月放下美人捶,站起来俯身去扶少年。四目相对时,明月心中如遭雷劈:这——这就是那晚救过她的恩人啊!虽然比以前黑了,瘦了,一副病容,丝毫没有以前两次见面是意气风发的样子,连眼神都毫无生气,可明月可以确定,这就是他!

    自从那晚遇险后,明月已经将恩人的轮廓在心里画了无数遍。恩人一身浩然正气,侠骨柔肠,生的英俊潇洒,不图回报,和那些好色渣男不一样哦。尤其是那双眼睛,那么的干净清澈,让人自惭形秽。

    可他为何会沦落到病猫一样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地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和承恩伯是什么关系?

    少年正是失踪三日的徐妙仪,大丫鬟就是男扮女装的买的里八刺所扮。谁都想不到堂堂北元世子居然屈尊扮女人,尤其是扮伺候人的丫鬟。

    明月心中有无数个问题,买的里八刺是个细心人,见她身形突然僵直,觉察不对劲,说道:“怎么了?还不快扶公子起来。”

    青楼女子,最擅长逢场作戏,明月忙装作害羞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说道:“我见公子生的好看,不禁看呆了。”

    明月扶着少年回到驿站房间,买的里八刺所扮的大丫鬟紧随其后,明月能感觉到恩人腿脚无力,犹如没骨头似,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心下焦急:恩人得了什么病?才两月不见,就成了这副病痨鬼般的模样?

    路过一座太湖石假山,假山四周水池环绕,上面生满了苔藓,苔藓还开着紫色的无名小花。徐妙仪停下脚步,指着小花说道:“我要这个。”

    买的里八刺说道:“这种野花有什么看头?房间里有秋玫瑰插瓶,比这个漂亮多了。”

    徐妙仪推开明月,喝醉酒似的走向假山,“我自己摘。”

    买的里八刺忙上前拦住她,“我的祖宗,别任性了,小心承恩伯不高兴。”

    徐妙仪被王金刚下了猛药,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来不及后退,一头撞进买的里八刺的怀里。

    徐妙仪身软嘴不软,讽刺道:“别乱认祖宗,你家祖宗是成吉——城外到处游荡贩牲口的。”

    买的里八刺本能的抱住了怀中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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