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自己的出身,这是命定之事。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起儿时的往事?”

    “没有。”姚妙仪说道:“倒是听了许多关于徐凤的身世,她母亲被刺杀,外祖父一家子也没了,表哥朱守谦在宫里是个尴尬人等等。反正这个徐家大小姐好像不好当,不如我做医女来的自在。”

    朱棣说道:“你改为徐姓之后,肯定不能继续行医了。豪门贵女,如何行得商贾之事?”

    姚妙仪自嘲一笑,“我知道的,如今周王遭遇重创,圈禁深宫,百和堂里没有了坐诊大夫;那天北元世子企图绑架周王,闹得整条街都被封锁,街坊间相传百和堂开错药闹出人命了,药铺名声扫地,关门大吉,这生意没法继续做下去,秀儿和阿福都被砸了饭碗,我正想着如何安顿他们。”

    “这个……”朱棣鼓起勇气,说道:“燕王府正在兴建中,他们可以去王府当差,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朱棣性子内向含蓄,这句话对他而言,已经算是表白了,幸好琉璃灯光昏暗,看不见他脸上的红晕。

    姚妙仪心如止水,对他没有一丝情动,那会觉察到朱棣的小心思?说道:“多谢燕王好意,宋秀儿和我已经结义金兰,她肯定会跟着我。至于阿福,我回去问问他的意思,若想回乡养老,我便给他足够的银子;若想留在金陵,开铺子也要,当差也好,看他自己如何选吧。”

    姚妙仪一心为秀儿和阿福安排前程,根本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朱棣很失望,却也无可奈何,那句“你愿意当我的燕王妃吗”实在说不出口啊。

    半夜姚妙仪回到卧房,听到一个声音幽幽叫道:“妙仪。”

    姚妙仪吓得一哆嗦,定睛一瞧,见胡善围披衣坐在窗前罗汉床上。

    “怎么不睡了?醒了也不点灯。”姚妙仪嗔道。

    胡善围整个身子都淹没在阴影里,声音隐隐有些愠色,“三更半夜的偷偷跑出去,刚才又是燕王送你回来,你不解释一下?”

    胡善围和姚妙仪不同,她是暗恋过王宁,在宫廷里当女官,看惯了各种勾心斗角,也听过各种传闻,心思芜杂,她怕姚妙仪和燕王有私。

    姚妙仪累了,她脱了外袍鞋袜上床,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含糊说道:“上半夜睡不着,出去走走,恰好碰到燕王了,说了几句话,他送我回来。”

    好像不是说谎,胡善围稍稍放心了,抱着手炉走在床头坐下,“说实话,你对燕王有没有生情?”

    姚妙仪一懵,“对燕王生情?没有,我对谁都不会生情的。”

    胡善围想了想,说道:“那燕王是不是对你生情了?”反正她不相信半夜见面只是巧合。

    姚妙仪更懵了,伸手摸了摸胡善围的额头,“善围姐姐,你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了?燕王如何对我生情了?如果喜欢某个人,难道不应该是写几句情诗、说几句情话、送对方喜欢吃的东西、衣服钗环,投其所好;或者一起游山玩水,放风筝逛庙会吗?而燕王一直都带着我见各种尸首、看逼供凶杀、甚至帮他亲爹金屋藏娇的郡主安胎什么的,这和情爱有什么关系?”

    姚妙仪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比如秦王朱樉和卫国公大小姐邓铭、周王朱橚和北元郡主王音奴,再不济还有怀庆公主心仪王宁,有情人之间无非那些事儿,燕王朱棣和她之间那里有过半点生情的迹象啊!

    胡善围觉得姚妙仪说的很对,可是仿佛又那里不对。只得嘱咐道:“听我一句劝,皇族虽然富贵,皇上又闹着搞什么法古建邦,将来藩王们的地位权力会远远超出历朝历代的亲王,财帛动人心,权力更会要人命啊。嫁给谁都不能嫁皇子,明白了吗?”

    “知道了。”姚妙仪含含糊糊说道,打了个哈欠,翻身入了梦乡。

    此时听着姚妙仪轻微的鼾声,胡善围却走了困,无心睡眠,她抱着手炉枯坐,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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