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怕。
这一夜,漫长的惊人。
恐惧消耗掉了江不焕的大部分力气,他竟是坐在地上,靠着门框就这么睡着了。陆清酒一直仰着头,到后面颈项都有些僵硬的时候,天边终于泛起了曙光。薄薄的光线冲破了浓厚的黑雾,像打碎了黑暗的结界,雨势渐渐小了下来,叫声也变得虚弱,笼罩天空的黑雾开始淡去,陆清酒终于看到了深蓝色的云层,还有已经快要消失的明月。
天要亮了,陆清酒想。他朝着自己的院子里看去,看见整个小院里,近乎一片狼藉,所有的地方都是血液,地面上布满了黑色鳞片的残骸,仿佛修罗地狱。但奇迹般的,这么大的动静,似乎只有他和江不焕能听到,整个水府村仿佛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没有别的活物。
陆清酒低头,看到了自己手心里的鳞片,那鳞片其实很漂亮,散发着宝石般的光泽,边缘锋利如刀刃,可以轻易的割开人类脆弱的皮肤,显然,鳞片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陆清酒再次抬头的时候,天空中的黑雾终于消散了,露出了天空,还有地平线上即将升起的朝阳。地面上的血迹开始消失,鳞片残骸也渐渐淡去,一切仿佛都朝着正常的趋势恢复。
昨夜的死斗,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梦。
陆清酒站了起来,他听到院子门口,传来了人的脚步声,接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月狐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袍,披着长发,微微垂眸,脸色白的吓人。黑袍之上,用金丝绣着五爪腾龙,那龙活灵活现,仿佛要从他的衣服上直接扑出来。
“月狐。”陆清酒叫了他的名字。
白月狐抬头,道:“清酒。”
“你受伤了?!”陆清酒察觉到了什么,他快步上前,紧张道,“伤到哪里了?”他注意到白月狐的袍子下面还在滴血。
“小伤,不碍事。”白月狐说。
“让我看看。”陆清酒却坚持。
白月狐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为难,但在陆清酒坚定的态度下,他还是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袍子,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只见胸膛之上,一条血红色的抓痕横贯白月狐的腹部,那抓痕极深,已可见骨,还在缓缓的往下滴着鲜血。
陆清酒见到这么狰狞的伤口,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么严重?我们去医院吧!”
白月狐道:“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陆清酒说:“这叫没事?”
白月狐道:“嗯,我们一族自愈能力很强,况且人类的医院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用。”
陆清酒道:“那你需要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白月狐思考片刻:“我需要食物。”
陆清酒道:“好,我马上给你做吃的。”他担忧的看着那伤口,心中却还是放不下心,小声道,“需不需要把伤口清理一下啊?”
白月狐道:“可以。”
陆清酒闻言急忙去屋子里找到热水和纱布,还有消毒用的一些医疗用品,回到院子里后,让白月狐躺下,自己半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这伤口是被什么猛兽划伤的,在里面甚至找到了一片碎裂的指甲,陆清酒一边清理,一边觉得心疼自己被欺负的狐狸精。
“那东西怎么样了,还会再来吗?”陆清酒问道。
白月狐半闭着眼睛,黑色的发丝在身后散乱开,倒是衬的他整个人充满了一种慵懒的诱惑:“可能会吧,但他比我伤的重,想要回来,没那么容易。”
陆清酒哦了声:“你先休息,我帮你做点吃的。”
白月狐道:“嗯……等等。”
陆清酒道:“嗯?”
“你兜里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