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替朕把她叫来。朕想和她下棋。”

    徐令一怔,劝道:“皇上,您龙体虚弱,这会儿还是休息为好……”

    “去把她传来。”皇帝重复了一遍。

    徐令躬身应了声是,匆匆走了出去。

    ……

    东宫出了这样的大事,双鱼自然也知道了。

    这几天她虽然人在秀安宫里,一步也没出来,但依然感觉的到,整个后宫的气氛都压抑的到了令人难以呼吸的地步,太监宫女连走路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多余一点的动静。

    双鱼对太子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同情之心。一想到这个人,她除了厌恶,就是恨。现在他终于倒霉了,但她的心情却感觉不到任何的轻松。

    相反,她非常的压抑,并且忐忑而不安。

    她比之前更盼望能早日见到舅父。

    这已经是她回宫的第三个晚上了。在房里对着烛火发怔的时候,忽然得知皇帝召她过去下棋,很是吃惊。匆匆换了身衣服,在素梅和另个宫女的陪同下去了昭德殿。快到的时候,见不远处六福和几个太监正七手八脚抬着一个人匆匆出去,那人嘴巴似乎被捂住了,却还在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双鱼便停了下来,等那一行人从旁经过才入了昭德宫,行至皇帝日常作息的那间御书房外时,迎面撞到一众皇子正被徐令躬着身地从里送了出来,急忙让出了道。

    这会儿是戌时,深秋的白天,日渐短促,天已经很黑了,庭院里灯笼也未照全,光线朦胧。但即便这样,她也依然一眼便看到了兄弟中的段元琛。

    他就慢慢地行在最后,似乎有些恍惚,直到看到了她,两人四目相对——或许仅仅只是双鱼的错觉吧,他原本淡漠的表情仿佛一下有了神采,目光也明亮了起来。

    双鱼心跳便加快了。知道此刻许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不敢大意,立刻便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退立在了一边,直到感觉到他从的前头走了过去。

    ……

    “沈姑娘,皇上昨夜头疼了一夜,没睡着觉,白天也吃不下去东西,精力本就不济,忽然却说要和你下棋。等会儿下的时候,你不必与往常一样尽力,怎么早些哄皇上歇息才好。”

    等这一众皇子出了庭院,徐令急忙过来亲自扶住了双鱼,带着她进去时,低声地叮嘱。

    这几日,徐令也熬的日夜不宁,两个眼睛都凹陷了进去。

    “我晓得的。”双鱼点头。

    “皇上,沈家丫头来了。”

    徐令进去,轻声地唤了声。

    皇帝已经被人从榻上扶了下来,靠坐在一张铺了厚厚衾垫的圈椅上。才深秋时分,屋里却燃了地龙。他的面前已经摆好棋桌。听到脚步声,抬起眼,朝要向自己下跪的双鱼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地说道,不必行这种劳什子的礼了。坐吧。

    双鱼便坐到了他对面的椅上。

    灯光映照下,皇帝的脸色蜡黄蜡黄的,眼泡浮肿,两颊却深深地凹进了一块,就像硬生生削了两块肉。

    和几个月前在鹿苑一时兴起登山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

    双鱼和皇帝下着棋。

    皇帝的棋力并不弱。从前每次被召来下棋时,双鱼总是全力应对。但这一次,她故意走的保守了。

    皇帝似乎也没觉察她的留手,松松地靠在那里,和她慢慢地轮流落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些闲话。

    “……朕记得湖边有片枫林,秋天时看着还是不错的。你有见着吗?”

    “是。见着了。前些时候,太医叫我每天早晚下地走动走动,臣女便时常到湖边去。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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