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窜烧翻涌,可她此刻却透过那愤怒,隐约看见了他隐藏在眸底深处的痛色,以及一丝淡的几不可察的无奈。

    是她看错了吧,一定是她看错了。高高在上的帝王,草菅人命的权者,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怎么会痛苦,怎么会无奈?

    子惜扯了扯嘴角,语调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战庭聿,何必呢?”

    他的眉心皱的更紧了,攥着她手腕的手也收紧了,“说!”

    子惜别开视线,“心中有脏意,自然看什么都是脏的。我能说什么?”

    “你说我脏?”战庭聿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般,隐忍的怒意,让人有些担心,是不是下一秒就会爆发,扑过来掐死子惜。

    但她不怕。

    她非但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反而是抬起头,迎上了他的视线,一字一顿的似笑非笑的说道:“难道不是吗?战先生,您觉得您不脏吗?您难道还觉得,自己很干净吗?”

    战庭聿齿关紧咬,一双黑眸如被浓墨浸染,深沉的令人害怕。

    子惜脸上的笑容宛如罂粟,他越是生气,她便笑的越发璀璨,仿佛故意跟他作对一般,“战先生草菅人命,手里沾了多少人命?您难道就不怕晚上会做恶梦吗?”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胸口位置,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当初那一刀,我真的应该扎深一些,没了战庭聿,这世界上要幸免多少无辜的人啊。”

    “呃……”咽喉忽然被人扼住,子惜看着战庭聿那张几欲要爆发的脸,却轻轻的笑出了声来。

    战庭聿的手紧紧的箍着她的咽喉,逼近,“你以为,我不舍得杀你吗?”

    “你杀啊。”子惜的声音从嗓子眼深处挤出来,干涩沙哑,十分艰难,可她脸上的笑意,却是那么的明显。她甚至还抬手,覆在了他的手上,迫使他更加用力,“动手吧,杀了我,杀了我!”

    她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全是对死亡的期许。

    战庭聿心口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喊,不,她不能死!她越是想死,他便越是不能成全她!不能成全她去那边,跟沈萧一起!不能!

    手指刚想松开,子惜又笑了,这次,是完全嘲讽的笑,“怎么?战先生下不了手么?你舍不得我死么?”

    战庭聿盯着她的脸,眼底闪过一抹狠戾。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很想掐死她算了!

    但是心口的位置,又开始作痛了,好像在提醒着他,倘若她真的死了,他的心脏这一辈子也好不了了。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

    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消失,子惜双脚踩空,跌坐在地上。

    她咳了两声,抬头嘲讽的看着那人,微笑:“战庭聿,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一字一句,字字泣血,仿佛是从她心里抠出来的一般,那般赤果果,鲜血淋漓的叫他不忍直视。

    战庭聿背转过身,左手抬起,捂着自己心口的位置,皮肤之下的那颗心脏,鲜活的跳动着,可那刺痛感也是那么的强烈。一下一下,像是一根泛着寒光的尖针,一次次的扎在心坎里。

    手掌揪着衣服,可始终缓解不了那痛苦。

    等子惜离去之后,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丁医生的号码。

    半个小时以后,丁医生提着医药箱匆匆忙忙赶来。第一眼看见战庭聿的时候,就吓了一跳,“先生,您?”

    “怎么了?”战庭聿原本靠在沙发上,闻言不由得睁开眼来,凉飕飕的视线笔直的落在丁医生的脸上。

    丁医生悄悄咽了口唾沫,道:“您的脸色……”

    “很难看吗?”战庭聿的眉心始终皱着,丁医生这段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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