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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缓慢地停在三环边公寓的地下车库内,是何绍礼自己的公寓。江子燕对这个安排不置可否,随便望了眼冬日里依旧葱葱郁郁地小区环境,再透过后视镜有些疑惑地盯着孩子。一路上,两个大人各怀心事,无话可说。何智尧在后车厢保持安静,低头玩着玩具。现在安全座椅上的小胖子头一点一点的,是睡着了。
她心里的一股不安更放大了。但,到底是什么这么奇怪?
车停稳,两人下车后第一个动作都是想去抱孩子,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还是何绍礼又看了她一眼,侧身把这个机会让给她。
江子燕这次长了记性,巧妙地借用肩膀使力,动作更加小心翼翼地抱起何智尧来,他已经睡得很沉,只呼吸沉重了些,有着晶莹的小鼻子。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孩子柔软的脸颊,那动作自然而然,就像千万次这么做。
嘴唇刚碰到何智尧时,江子燕脑海中有什么一动。
何绍礼提起她的两个行李,地下车库里安置着各种通风和下水管道,有隐隐的噪音。他走了几步,发现江子燕没有跟上,依旧站在原地,凝视着臂弯里孩子的安静睡颜。
她骤然醒悟,之前那股萦绕心底里的异常究竟是源自哪里。从回来见到儿子开始,就没有听到何智尧说一句话。甚至此刻,手臂缩紧,也没有听到他呢喃半声。孩子沉沉地睡着,鼻翼轻动,有着不符合儿童爱吵爱闹天性的那种安静,像冬日般心悸。
一个令人沉重的猜想压在身上,背后冷汗涔涔。江子燕先是愣着,然后“呵”地笑了,想掩饰神色,又觉得不必要。
何绍礼看出她的异常,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她冷冷地说:“原来如此。”
他微怔:“怎么了?”
江子燕抬头,望着何绍礼哑声说:“你把何智尧养成了一个哑巴?”
这话脱口而出,看到何绍礼拎着行李的手背青筋一冒。江子燕不由收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她毫不退缩,冷冷回瞪着他。大脑里像下了整场大雪白茫茫的,仿佛回到失忆的状态。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纷纷涌上嘴边,她咬住唇才站稳。
何绍礼放下行李,摸摸鼻子笑了。很熟悉的人会知道他已经动怒,他淡淡地说:“这是怎么说话的?”
江子燕面沉如水:“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她声音柔和,但每次这样轻声开口,感觉总是说不出得冷意,“你曾经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如果你做不到,不如开始就不要说。”
何绍礼略微沉默,望着她这幅样子,内心那股怒火不知道为何突然熄了。人身上的微妙感觉很难明说,比如现在,他强烈意识到江子燕确实是失忆了。失忆后的江子燕,才会把喜怒很明显地摆在脸上。
他看她情急模样,终于解释:“胖子绝对不是哑巴。”
江子燕还没松一口气,何绍礼接着缓慢说:“我带他去医院检查过,声带没有问题。但他从小就是不爱说话,只喜欢打手语。”他边说话边缓慢走近她,她僵住身体,忘记躲避,任由眼前的年轻男人温和地伸手捂住儿子的耳朵,不让沉睡的小朋友听到接下来自己父亲残酷的话。
“他平时就这么安静。如果,何智尧真有毛病,我想这大概是娘胎里带的毛病,谁让……他是他母亲灌醉他父亲后生下的产物?”
江子燕一颗心在瞬间提起又被放下,随后被这最后的话冲击得浑身冰冷,面色冷白。她的眼睛不再有刚才的逼人,略微躲避过去,反而有些不忍。
何绍礼刚硬心肠,微微一笑。他长着张娃娃脸,笑容温柔,那气质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除了他话语没有热度,眸子里却有什么光芒在强烈地闪。愉快的,残忍的,刺痛和如释重负的。
他重淡淡说:“子燕姐觉得我没养好他,或者受不了何智尧现在这样子,你想再逃出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