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四哥所杀。”

    “老七你说什么?老四的舌头掉了?”大哥压着嗓子,脸上泌出了一层细汗。

    “大哥,四哥死了之后,我仔细检查过他的尸体。才发现的。”

    想当年,我们八个人结拜兄弟,带着一群土匪强盗在山上安营扎寨,嘴上说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暗地里都被那财宝蒙了眼睛。老五意外获得一颗夜明珠之后,头颅不翼而飞,面对那无头尸首,二哥揣测说,是四弟杀死了五弟,老六与老五本就是双胞胎亲兄弟,误听了二哥的话,害死了四弟。其实我知道那颗夜明珠在哪?只是我不知道是谁杀害了老五,又是谁怂恿二哥陷害四弟。

    晚上,只剩二哥带领山寨里的几个兄弟一遍遍地巡逻,这些日子,山寨里的兄弟个个死得离奇,有八九个兄弟被带金属丝的短剑穿透喉咙,吊在房梁上,他们死前相当的安静,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地响动告诉活着的兄弟来救援。二哥带着几个兄弟巡了一晚,本以为会相安无事,清晨开饭的时候,却在几口煮肉的铁锅里发现了几颗煮熟了的脑袋,那颗脸上有刀疤的头颅是老八的。

    恐惧一下子在山寨里蔓延开来了,我甚至听到有几个兄弟在暗地里勾结着一起逃出山寨。其实在这以前就有几个想逃出去,都在路上被杀死了。是大哥派人追杀的。但最终有一件事让幸存下来的兄弟们都成了逃逸者。那天清晨,几个率先醒来的兄弟到井边取水,有人往井里投了毒,结果毒死了二十几条人命。二哥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安,他率先带着一群兄弟们反了,他们砸开大哥的地窖金库,企图抢劫一空。

    他们不知道,想要命的兄弟早已经骑上马逃走了,只有他们这些不要命的兄弟才会在大哥爽快地应付下,给他们打开存放财宝的金库,他们像疯子一样在金晃晃地财宝面前失去理智,不停地把财宝揽进自己的怀抱里。趁这些人都沉浸在贪婪的喜悦中,大哥镇定地挽弓搭箭,一箭射穿二哥的脑袋。

    之后,大哥在金库外面合上了金库的石门。把那些人都困在了里面,谁都别想再出来。

    逃亡之后,整个山寨都空了,只剩下了大哥,我,七弟,大哥与七弟手持着大刀一大碗一大碗地喝着酒。我也安静地坐下来,打开一坛酒,一仰脖地灌下去。

    “老三,你没疯吧?”大哥问我。

    “自从我们兄弟自相残杀那天起,我就疯了。”我回答大哥,眼里居然流了泪。

    “来,大哥,三哥,我们干。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七弟举起碗,我们共饮。

    该来的始终要来,无数系着金属丝的短剑穿透这座木质山寨楼宇所有稀薄的罅隙。如同穿针引线地缝制一件衣服一般在寨子的各个角落穿插,垂挂,打结。大哥与五弟挥舞着大刀打掉迎面而来的利剑,我干脆地东南西北地放倒几张桌子,挡住剑来的方向。五弟的右眼睛受了伤,从右面而来的几柄短剑麻利地刺穿他的胸口,然后钢丝把受伤的他活蹦乱跳地吊起在房梁上,五弟悬在空中摇晃着,吐出一大口血滑落到我的脸上,笑着对我说:“我死得还算好。”

    大哥也受伤了,他单膝跪地,右手用一把大刀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左手握住那几根插到身体里的金属丝。狠狠地说:“就是死,我也要看到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

    系着利剑的金属丝开始拉紧,挤开一切寨子里松动的东西,直至利剑固定在所有固定的位置上。五弟的尸体扭曲着随拉紧的钢丝挤进房梁木架的空隙里,大哥则被拽扯着撞翻几张桌子,打翻一排酒坛子。最终把脖子勒断,尸体贴在一堆乱糟糟的木制家具里。

    与缝制衣服恰恰相反,如此穿针引线地设计把这座木质山寨楼宇在几次摇晃下,支离破碎。倒塌下来的柱子把我埋在下面。

    我在尘埃溅起的尘雾中,迅速躲进一条暗道,逃出掩埋的废墟。我点燃火把,要在暗处看清那个猎杀我们的凶手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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