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抬眼往门边看,便有卢家女婢前来回禀:“娘娘,外边有人求见。”

    谢华琅眉梢微挑,道:“是谁?”

    女婢恭声回道:“宗正少卿、左神武卫副将、梁王世子明炯,与纪王府的思屏、代王府的思禄两位郎君。”

    梁王世子?

    郑家的郎君们来也就罢了,梁王世子又来掺和什么?

    谢华琅伸手去取夹子,采青见状,忙递了核桃过去,她手上用力,将那核桃捏开,这才道:“这里地方太小,怕是容不了那么多人。”

    女婢听得莫名,却不敢细问,将她的话记下,出去说与前来的三人听。

    她不懂,来的几人却懂,梁王世子与思禄倒还好,思屏面上却有些愤愤,只是现下三人以梁王世子顾明炯为首,到底不敢多言。

    顾明炯便同那女婢道:“你只管去回娘娘,就说顾明炯与郑思禄、郑思屏三人求见。”

    那女婢前去回了,谢华琅见他们上道,不免失笑,站起身往内室去,摆了屏风,又传那几人入内:“几位此来何意?”

    顾明炯躬身道:“两位表弟先前冒犯了娘娘,今日特意前来赔罪。”

    谢华琅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而是道:“那位思屏郎君也是出自纪王府,想必同延秀女郎有些关系了?”

    思屏起身施礼道:“延秀是我姐姐。”

    “哦,我想起来了,”谢华琅道:“你姐姐同我提过,说她有两个弟弟,那日往长公主府上去献艺,也是为了你们的前程。”

    思屏听她如此言说,面皮登时涨红,跪下身去,求道:“姐姐那日冒犯娘娘,原是为了我和弟弟,求娘娘高抬贵手,饶她一回。”

    “怎么,”谢华琅道:“你姐姐哪里不好了?”

    思屏手指捏紧,忍辱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赐婚,姐姐不敢心怀怨怼,只是陛下将赐婚之人外放,天高路远,着实叫人放心不下……”

    谢华琅只知道顾景阳将郑家适龄的女郎统统指婚,却不知外放之事,听思屏说的凄楚,不免多问一句:“外放到何处去了?”

    思屏道:“北境的丰州。”

    谢华琅道:“好极了。”

    “你!”思屏见她先前温言细语,原以为是个好说话的,现下听她这样讲,一颗心却是如坠冰窟,心中怨愤,正要起身,腿弯却被顾明炯踢了一下,顺势跌跪下去,他也旋即回过神来,重新将头低下。

    谢华琅隔着屏风,那一幕看的影影绰绰,不甚清晰,她也不介意,转向立在一侧的人,道:“那位便是代王府的思禄吗?闻名不如见面。”

    思禄面皮便要比思屏厚的多,忙跪下身去,谦卑道:“是我该死,猪油蒙心,冒犯娘娘。”

    说着,抬手自打几个嘴巴,只听响声,就知道力气用的不小。

    谢华琅垂眼看他,淡淡道:“你犯什么事儿了?”

    思禄停了动作,却不敢细说,含糊其辞道:“早先实在是糊涂,惹娘娘心烦了……”

    谢华琅不耐烦再听下去,轻轻道:“外边树上的蝉在叫,我也心烦的很。”

    思禄被她这句话噎住,神情窘迫,尴尬的笑了笑,没再吭声。

    思屏则抬起头,殷殷道:“娘娘,你也有弟弟,作为姐姐,更能体会到我姐姐的苦心,求你高抬贵手,饶过姐姐这一回吧。”

    “我是有弟弟,但他从没有叫我去献身,为他换一场荣华富贵,当然,”谢华琅饮一口茶,语气平淡,神情却有些凌厉:“他若是敢说这种话,无需父母管教,我就打断他的腿!半分心胸志气都没有的儿郎,同女人有什么区别?”

    思屏愈发难堪,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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