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来寻我。”

    谢允痛苦的合上眼,道:“你我之间早就是一笔烂账了,哪里分得出谁对谁错?最无辜的人,始终是燕娘……”

    “千错万错,终究是我的过失,郎君怨我恨我,我都认了,”淑嘉县主侧目去看案上折叠起的书信,再见谢允如此神情,心中一酸,簌簌落下泪来:“可当初,我真没有想过要她死……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去了。”

    “罢了,”她勉强将眼泪拭去,道:“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谢允摇头苦笑:“逝者已逝,的确没用了。”

    “前些时日隋家夫人过府探望阿澜,在院中说话,我从那儿路过,听那孩子哭着说挂念母亲,”淑嘉县主眼眶微红,劝道:“夫君不妨同隋家商议,将她的坟茔挪回谢家祖地吧,来日阿澜祭奠,总还名正言顺。”

    她既说要将隋氏的坟茔挪回谢家祖地,当然不能是以侍妾的名义,为了谢澜与隋家体面,也该是正妻礼仪才是。

    谢允不意她会主动说起这些,神情为之一动,顿了顿,又摇头苦笑道:“届时,又该将你置于何地?”

    “她原本就是你的原配,与你同葬也是应当的,至于我……便算作继妻,来日也可与你同归一处。”

    淑嘉县主握住他手,神情歉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忽然间泪如雨下:“我那时候太年轻,也被惯坏了,从没有得不到的,总想着天长日久,会同你生出几分情意,却没想过,这原本就是从别人手中夺来的,甚至为此害了她性命……”

    谢允看了隋氏遗书,心中原就悲痛,难免会思及但年旧事,然而现下见淑嘉县主如此,也是不忍,拉她到身侧落座,酸涩道:“我对不住燕娘,对不住阿澜,也对不住你,若不是当初我……”

    淑嘉县主伸手过去,掩住了他的唇,眼眶含泪,抚慰道:“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

    谢允长叹口气,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腹上,微微柔了几分:“幸好这孩子来了。”

    淑嘉县主温婉一笑,正待说句什么,却猝然间变了脸色,支撑不住身体,软软的扶住他肩。

    谢允大惊失色,将她小心抱起,便觉手下沾湿,侧目去看,她下裙上竟沾了血。

    他心中大震,面色惊惶,忙唤人去请产婆来,又叫去请太医。

    ……

    谢华琅刚将礼单抄了一半儿,便听到淑嘉县主生产的消息,惊诧道:“不是还没到日子吗?怎么都挪到一块儿去了?”

    早先太医来诊脉,说淑嘉县主的产期,要比柳氏晚近半个月的。

    前来送信的仆婢满面忧色:“奴婢也不知道,郎君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这会儿还没到呢。”

    淑嘉县主生产时的待遇自然同柳氏生产时截然不同,她是谢允的嫡妻,加之又是早产,不只卢氏,连谢偃与二房的刘氏都赶过去了。

    谢华琅着实有些坐不住,将笔搁下,便要往淑嘉县主院中去,刚拐过长廊,便见谢朗长身玉立,手中捏一把瓜子儿,正在逗弄廊下鹦鹉。

    他也瞧见她了,笑吟吟道:“做什么,你也急着生孩子?”

    “少胡说八道,”谢华琅啐他一口,道:“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情同你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谢朗吊儿郎当的笑了笑,道:“你急着过去做什么?又不是佛祖,会给人开光。”

    谢华琅原本还是满心焦急,听这话却给逗笑了,推他一把,道:“就你会说嘴!”

    谢朗又喂了鹦鹉一颗瓜子儿,扭头打量她一眼,笑道:“恢复的不错啊,早先虽也见过,但没空暇说话,这会儿倒是赶上了。”

    谢华琅心知他说的是自己早先遇刺一事,心中不禁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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