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里想着,嘴上却不说。说出来就像嫉妒了,太不雅观。

    倒是钟幸脑子里想了两转,已经明白罗恒秋的想法,自顾自在那里笑个不停。

    “难看啊,罗少。”钟幸给他添了茶,“这人还不算是你的,你这占有欲实在是……”

    罗恒秋抬头冷冰冰扫了他一眼。

    钟幸耸耸肩,识趣地闭嘴。

    然而没消停两分钟,他又忍不住逗罗恒秋说话。

    “说把他带入圈的是你,现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也是你。”钟幸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罗恒秋自己想了想,觉得也许真的是钟幸所说的占有欲。

    能做些让邓廷歌高兴的事情,他很乐意。但一想到之后邓廷歌步入的那个声色场,心底又感觉非常的不愉快。

    他认为这是因为邓廷歌不属于他,所以才会这样充满忧患地纠结。然而邓廷歌不可能属于他,他也不可能在邓廷歌身上获得自己情感的宣泄开关。

    他就像一个巨大的、被自己心底种种恶念充斥膨胀的气球,立在邓廷歌面前。希望他看自己,又希望他不要看自己;希望他喜欢自己,又希望他不要因为看到自己可鄙的一面而厌弃自己。

    没有落脚处,甚至没法控制那个人的眼光是否落在自己身上。那人会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而自己无法变成邓廷歌希冀的对象。

    “你师弟快到了。你真的不去化化妆?”钟幸有点幸灾乐祸,“脸色臭得啊……我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

    “让方仲意堵上你的嘴吧,少说两句。”

    罗恒秋不想面对他,起身到外面去转了两圈。

    一支烟没抽完,邓廷歌就来了。

    “吸烟有害健康。”邓廷歌说。

    罗恒秋说好,于是不抽了。他把那支快燃尽的娇子夹在指间抖了抖,地上落了小小的一簇烟灰。

    邓廷歌伸手将他的烟拿走,转身扔进了烟灰缸里。

    “师兄吃饱了?”他问。

    罗恒秋说没有。他忍不住打量邓廷歌。两人之前在电话里那段小小的不愉快,或是说不知如何处理的囧状对邓廷歌似乎完全没有影响。他依旧非常自然平静,开开心心地跟罗恒秋说今天试镜的事情。

    罗恒秋也听得高兴,被钟幸毫不留情戳穿的晦暗心思又密密裹在了身体里,不会在邓廷歌面前漏出分毫痕迹。

    两人穿过锦华阁的回廊,罗恒秋带着他往贵宾包厢里走。

    “哦对了,师兄。”邓廷歌说,“我刚刚听导演说的,这个戏的主角是你的……呃,朋友,孔郁。”

    罗恒秋:“……”

    邓廷歌:“师兄不知道这件事吗?”

    罗恒秋一点都不知道。钟幸并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罗恒秋简直想踹个嬉皮笑脸的人两脚。他现在完全不想回到有钟幸的包厢里了。

    身边的邓廷歌仍旧在问:“师兄和孔郁关系很好?”

    罗恒秋想到孔郁就觉得心烦,完全没注意到邓廷歌对孔郁和自己的关系有种不太自在的热衷。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罗恒秋说。

    邓廷歌:“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