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里全是满满的怀疑,只把顾鸾气得跺脚,羞臊得没脸见人。
她一走,顾鸾就喊起来,“娘,你快把她赶出去,女儿再也不想看到她。”
“你喊什么。”秦氏忙捂着女儿的嘴,厉眼看着顾鸾的丫头,“春融,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别请大夫,羞死人了。”
“有什么可羞的,不过是积了食。”
“还不快去!”秦氏朝春融怒喝着,春融慌忙跑出去。
周月上未回屋,守在垂花门的一侧,靠在墙上。看到春融跑出来,冷笑道:“有人真是遭报应,嘲笑别人闹肚子,不想自己同样蹲在茅房出不来。”
春融脚步一停,回头狠瞪她一眼,接着跑出大门。
她挑眉笑着,半点不避。
半个时辰后,大夫进门。
搭了半天脉相,摸着胡须给顾鸾开了一贴泻药。心里犯着嘀咕,暗道顾家的人真奇怪,一个拉肚子,一个拉不出来。
他背着药箱出门,疑惑地看着门口的周月上。
“大夫,我是来感谢你上次开的药。你真乃神医,一贴药下去,我就好了。”
送大夫出来的程婆子脸色有些不好,心想这乡下丫头好生没见识,一个普通的大夫,在她眼中居然成了神医。
好听的话,是人都爱听。大夫一听这恭维,高兴地捋起胡须。
“大夫,我家小姑子是何病,怎么肚腹大得吓人?”
她不提,大夫还不记得顾鸾肚子是大是小。她这一提,大夫就想起似乎顾家小姐的肚子比寻常闺阁中的女子大上许多。
“万大夫,奴婢送您出去。”
程婆子出声打断,送万大夫出了宅门。
“我是吃多了闹肚子,想必鸾妹妹亦是受胃口大所累…”
她声音不小,出门的万大夫听得清楚。眉头一皱,一个女子吃到积食不通,那就不止是一般的能吃。想了想,没有回同寿堂,而是转去县后衙。
且说他开的一贴泻药下去,顾鸾接连跑了四五趟茅房,肚子才算舒坦。
眼看着自家主子好受了些,春融才敢添油加醋地把周月上堵在垂花门奚落她的事情一说。顾鸾一听,又羞又气。
心里把周月上恨上,不顾身子还虚就跑去寻秦氏。
秦氏正头疼着,靠在床上歇着。
“娘,您赶紧把他们弄走,女儿是真的忍不了。”
“你如此沉不住气,以后要如何压制得住别人?”
“女儿不管,她竟然说我像有身子的…我忍不了。娘,你和爹为何忌惮那病秧子?我听人说,大堂伯父早被圣上厌弃,现在不是过是个养马倌。那病秧子看着随时要咽气,大堂伯父一家哪里还有起复的可能。他们现在要靠我们家,凭什么女儿还要受他们的气?”
女儿说得有理,秦氏何尝不是作这般想。可老爷那性子,她是百般规劝不得用。要不然,哪里用得着自己谋划。
鸾娘正是议亲的关口,她已与县令夫人搭上话。县令夫人娘家的庶弟与鸾娘年纪相当,若是八字相合,此事必定能成。
县令夫人极重家风,也极为看重风水命格。要是她知道顾家留有两个那样的瘟神,恐怕会有变故。
她赶紧安抚女儿,“你放心,就在这几日。”
“我一日都等不了!”
顾鸾扭着身子坐下,不经意瞧见自己腹中堆积的赘肉,想起那死丫头的眼神和说过的话,“哇”地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