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的男子,说话时带着阴柔之气。

    声音听着,很悦耳,也颇有涵养。但是,却少了些雄烈气息,软绵绵地,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梁不过一囚徒耳,能在这薪之中,已经是托郡守照顾,怎敢又其他的要求。”

    “自上一次与先生见过后,通一直想再来拜会。只可惜……那之后生了许多事情,以至于通难以抽身。今日恰有闲暇,故而前来拜望……来人,把酒菜摆上,我与先生畅谈一番。”

    家将打开牢门,把烛火拨亮。

    只见囚室里的男人,仍正襟危坐。

    把髻拨开,露出一张极为清秀的面庞。岁月的刀锋,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不能掩盖去他原有的英挺和俊秀。男人看了一眼面前的食物,朝殷通微微一笑,给自己斟上一满杯酒。

    “梁多谢郡守,先干为敬。”

    “请!”

    殷通摆手示意家将出去,然后在项梁对面坐下。

    “郡守今日前来,怕不止是为了请项某喝酒这么简单吧。”

    “项先生果然聪明。”殷通呵呵的笑了,“既然如此,通就不妨直说了。当初囚禁项先生,并非通之本意。实圣命难违,不得不如此耳。项先生一门高士,通早有耳闻,素来是敬重地。”

    虽然说是直说,但殷通还是要先试试口风。

    项梁淡定地一笑,“郡守这番心意,梁代先人,谢过了!”

    “咸阳数次来诏令,要通把先生囚往咸阳,但通都拒绝了……先生可知道,通何故如斯?”

    项梁喝了一口酒,沉吟半晌后,轻声道:“陛下已崩!”

    这句话,说的很巧妙。

    言下之意是说,不是你想要拒绝,而是因为秦始皇死了,所以你有了别地想法,故而拒绝。

    殷通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先生果然是聪明人,看起来先生已经明白,通今日为何来此喽?”

    “略知一二。”

    “即如此。我就直言了。先生虽为囚徒,困于这方寸之地,但想来对外面的事情,也有耳闻。

    二世登基以来。信用宵小,倒行逆施。

    我观之,其非人主之像,定难长久……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战火不断。殷某虽非会稽人,可出镇多年,对这会稽也颇有感情。实不忍有一日,战火蔓延江南,到时候难免生灵涂炭。

    我想请先生助我。守这一方地平安,保全会稽百姓。

    只不知,先生是否愿意相助?我知先生心存疑虑,然则殷某一片赤诚,还请先生不要怀疑。”

    项梁嘿嘿一笑,“那郡守要我如何相助?

    梁被囚于薪之中,已近两载。虽对外面的事情有所耳闻,可是也无可奈何。如今,梁为囚徒。郡守却要我来相助?梁真地想不出来。我能帮到郡守什么?若能力所及,定不推辞。”

    “哈。这囚徒之身,不过是老秦之说。

    殊不知这故楚之地的百姓。谁又不清楚项先生一门高士?项家,在楚地素有名望。项先生只需出面,登高一呼,应者不计其数。再者说,先生的侄子,如今做何营生,先生可知晓?”

    项梁一怔,半晌后叹了口气。

    “梁略有所闻,那孽子聚众为匪,出没于震泽之中,为祸百姓。

    想我项氏一族,世代忠良,却出了这么一个孽子,实在是愧对祖先,愧对祖先……此梁之过也。”

    说着愧对祖先,项梁地口吻中,却听不出半点惭愧之意。

    殷通暗地里咬了咬牙,脸上却带着笑容,“项先生不必如此,想令侄也是救你心切,不得已而为之。我素来敬佩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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