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君侯,我们都很感激。”

    “你们原本与三田无关,我也实不忍这许多人人头落地,故而尽绵薄之力罢了。

    大家只要能过的好,我多少也算是心安了。否则的话,即便我离开了,也会感觉着不舒服。”

    “君侯,您别走了!”

    一个胖乎乎,衣着看上去颇为华贵的中年男子说:“您要是走了的话,我们恐怕……也过不下去了。”

    刘阚不禁诧异道:“为何如此说?”

    “君侯有所不知,我们刚迁来的时候,一切都还算好。

    虽然有点不习惯这边的苦寒,但将就着,大家都能过得去。可自从……”胖子突然压低声音,“大公子死了以后,乌氏人往这边发展,大家的日子,可就越发的过不下去了,苦的很!”

    “此话怎讲?”

    “乌氏过来的人,大都是乌氏堡的家人。他们的主人享有封爵,而且极其富有。

    那乌氏堡从两年前抵达九原,就用钱帛财物疏通了九原郡上上下下的官吏。我们好不容易开垦出来的土地,人家看上了,一句话就要买走,而且是用荒地的价钱……不同意,就抓人啊!

    小老儿本是临淄商人,小有家产。

    来到这九原郡,就在杭金山下买了一块牧场,养了百余匹马。

    可乌氏堡的人一过来,就买下了千里牧场,把小老儿的牧场困在中间……今年秋天,更用母马勾走了我十几匹刚买过来,准备配种的种马。我儿去和他们说道理,可不成想他们却……”

    胖子似乎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如今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刘阚问道:“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乌氏堡的人横的紧,要是说理那就好了。

    把我儿打成了残废不说,还硬说我牧场里的马,是他们的……我去官府报案,结果却没人理睬。

    我听人说,那乌氏堡买通了上将军身边的人。

    哦,叫张再,据说甚得上将军信赖。朐衍长就是张再的人,那家伙贪财的很,只要给钱帛,白的能说成黑的,死的能说成活的。我后来去九原说理,结果连人都没见到,就给抓了起来。”

    张再?

    刘阚忍不住向李成看去。

    李成想了想,“王离身边的确是有几个幕僚,其中一个,好像是姓张……但叫什么,我记不得了。”

    “那后来呢?”

    胖子苦笑一声,抹了一把眼泪。

    “还能怎样?我把牧场卖了,连带着那些马,都卖了!

    当初我买这牧场,还有马匹,前前后后花了快二百镒黄金。可是乌氏堡的人,只出了二十镒。

    不但如此,就这二十镒,到现在也只给了一半。我估摸着,剩下的也不会给了……

    君侯啊,那乌氏堡太猖狂了。大公子在的时候,那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不卖,他们就关着我,变着法的折磨。我这边卖了牧场,立刻就放人出来。这官府,是大秦的,还是乌氏堡的?”

    “老长,慎言,慎言!”

    身边的一个老人,轻轻推了一下胖子。

    胖子怒道:“推个什么?老子都快倾家荡产了,难道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吗?

    刘君侯是好人……君侯,我长景信你!不为别的,就冲您当初在济北,能为我们说一句公道话。

    你们这些老货,整日里窝窝囊囊。

    老范,你儿媳妇硬是被他们说成逃奴,整天在家里唉声叹气。现在遇到了能为咱们做主的人了,却连个屁都不放一声。你们***不觉得窝囊,我却觉得窝囊。我,我就是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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