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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 不管是郁理的纯陪家人凑热闹,还是两位校长单纯只是想蹭个船看看海上夜景,三人都对派对里的形形种种不感兴趣。郁理是画家,在厨艺方面或许不能动手, 但因为擅长中华料理和东瀛料理对一些古代知识十分熟悉,毕竟学习一道菜肴想要真正拿捏到精髓就不可能不了解其背后的起源与历史, 而中华料理讲究色香味之外, 也讲形意养, 没有丰富的知识打底算不得什么料理大家, 是以, 别以为大厨只会做菜而没有文化基本功。
至于两位校长更不用说,教书育人一辈子绝对是学识广博之人,三个人站在即能挡风又能看景的玻璃走廊里聊得十分愉快。
收起那套在亲友面前的不靠谱,两位老校长对眼前走上画家之路的学生后辈还是非常满意的, 谦虚礼貌气质出众,年纪轻轻就有了不错的成绩,尊敬师长却也不是一味的一板一眼,也会跟他们这些老头子说些俏皮话。而且他们在谈话中或多或少透露了自己的能量,这丫头也是丝毫不在意, 完全没有巴结谄媚的意思, 让总被那些脑门就差没刻着钻营两个字的毕业生围着的老校长们十分舒坦。
“说起你最近的画作啊。郁理,你是不知道,赤司家的那个老头,就是委托你画画的赤司拓人的爸爸, 你见过的吧?”洛山校长在这时道。
“前田老师知道?那位老伯怎么了?他现在还好吗?”提到委托人,郁理也不禁上心了几分。
聊得投机,关系一拉近,那是称呼都开始变亲近了。
“他现在好很多了,虽然脑子还是有不清醒的时候,但没有我知道时那么严重了。”洛山校长不知是气还是笑,“也不知道那老小子是真傻还是假装的,清醒的时候居然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给我炫耀,说他儿子给他画了幅画,特别好,说要让我们羡慕死,因为我们家没一个画得出来。”
郁理:“……”咳,就冲人家给的那些报酬还有家庭情况,她其实也不介意。
“老友,你不会真的去了吧?”熟知挚友脾性的高木校长有些不确定地发问。
“去了啊,怎么没去。我当时可不知道是郁理给画的,要知道我孙子现在也在学画,我还不信比不上他家早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连家都没空回的小子了。”后面的话他不说,其他两人也能脑补出后续了。
“所以前田老师这会儿才跟我们一起在这里聊天?”郁理笑了。
“哈哈,因为好奇嘛!早就听高木一直在夸他当年慧眼识珠领出了一个绘画天才,又亲眼见到你近期的作品,现在有机会干嘛不见见。”老者笑得坦荡,但又慢慢收敛,“你早期的风景画我也见过,人物画因为流出不多不好评价,但从你给赤司老头画的那幅上来看,你的人物画不应该像评论上说得那么不堪。郁理,看来你是挡了别人的路了啊。”
这个世界处处都是竞争,艺术家也是要钱吃饭的,名声对他们而言就等于金钱,眼看又要有一颗星星冉冉升起,还有什么比它才刚露头时就直接踩下去更快更好的办法呢。就算是说了一辈子做人大道理的教育界,龌龊事他们也没少见,除了必要的能耐,没有一点运气和手段,他们也当不上校长。
对这点,郁理却是摇摇头:“应该只是碰巧。”这么长时间过去,和最初的不甘相比,她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他如果真想踩死我,只需要把我所有的作品说得一文不值就好了,何必留一半。我的人物画,确实有问题。而且,在国际上成名十年的世界钢琴家,东瀛人在音乐界的骄傲鸣海清隆,不至于为了一点利益去故意踩我这种小新人。”
提到了这个名字,现场陷入了沉默。
“那个年轻人,我看不透……”高木摇摇头,他年过半百,却对今年不过二十的青年面露忌惮。
“是个妖孽,可惜,耀眼十年,终究坠落了。”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