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个浑身湿透的背影独自离去,大广间里依旧保持沉默。

    “江雪哥,主人她刚刚,是哭了吧?”小夜扯着兄长的手,低声道。

    江雪垂下眉眼,没说话。

    旁边的宗三却是很快接了过去:“没有的事,你看错了。”

    小夜也不说话了。

    …………

    郁理回了自己房间,第一时间自然是清理已经是落汤鸡的自己,在浴室里扒掉那几层湿衣,热水从莲蓬头里涌出,被冻得麻木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正刺疼得不行。

    下意识地抬手翻看,发现有好几颗指头因为之前在暴风里抓得太紧被掀翻了指甲盖。十指连心,之前被冻得没感觉,现在恢复过来,郁理看着手上的伤只觉得欲哭无泪。

    她浑身上下最富贵的就是自己的手了啊,挣钱养家全靠它啊。

    得庆幸这里不是现实吗?否则这可是起码要休养一个月的重伤耶!

    可就算不是现实,也非常真实了。

    就这么忍着疼,郁理磕磕巴巴地洗完澡换完衣服,头上裹着毛巾就开始拈着手翻找指甲刀,首先把掀开的指甲都得剪了才行。

    死长谷部臭长谷部!让你不听话!口粮没捞着还搭上了你阿鲁基的手!

    一边埋怨着,郁理翻找出指甲剪,颤巍巍的要给自己剪指甲,然而看着自己伤情凄惨的手指头,怎么也没勇气下手。

    原本因为洗澡而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浮躁起来,郁理鼻头一酸,忍不住又红了眼眶,没来由地觉得好委屈。

    咚咚。

    障子门发出了轻轻的响声,随后响起了药研藤四郎的声音。

    “大将,我能进来吗?”

    “药研?等一下啊!”郁理慌忙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泪,确认没问题后这才故作平静道,“进来吧。”

    纸门被缓缓拉开,本想例行问上一句“有事吗”的郁理看到他手里拎着的医药箱一下子失了声。

    “之前,看到大将的手上有伤,所以取了些工具就上来了。”身着白大褂的短刀少年语气沉静,他四平八稳地跪坐在郁理面前,很是从容地坦言自己过来的目的,“大将,把手给我看看。”

    他沉稳的言行让人不自觉忽略少年的外表,郁理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将手背摊给他看。

    十根指头掀了四枚指甲,伤情有轻有重,加上之前泡了水,看着惨不忍睹。药研立刻皱起了眉,下意识地想说什么,看到郁理眼角还未褪去的红意,默默地又吞了回去。

    “这点外伤您一个人处理起来还是很吃力的,请交给我吧。”看到搁在桌上的指甲刀药研就知道郁理之前想干什么,“虽然在医术上面我也只是略懂皮毛,但总比大将要强一些的。”

    看到药研从医药箱里拿出碘酒绷带酒精瓶之类的东西,想想自己low爆的自救,有些脸红的郁理忍不住扭过头嘴硬道:“看把你能的,专业的了不起啊?”

    回应她的,是烤过火消过毒的剪刀。

    “你,你小心点哦,别剪到肉!”

    “疼!疼疼!别掰那块呀!”

    “啊!要剪到肉了!”

    在郁理的大呼小叫(惨叫?)里,半个小时后,四颗指头都被细心裹好的郁理看着它们在唉声叹气。

    “在指甲膜长好前,不许碰水,也不能把伤口露在外面,最好不要用它做事。”药研医师如此叮嘱。

    “长出来要多久?”

    “人类的话,大概五天左右吧。”

    “这么久!?”

    “大将,要完完全全长好的话,要三个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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