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处如此许久,都不曾有过什么实质的身体接触。

    哪怕平日里喂块桃花酥,都分寸得宜,不会有半分的暧昧。

    可关于某些其实不该有的依恋和情思,两个人却又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说破,不避讳,无声的默契已经到了极点。

    “我不可能再婚娶了。”严世藩缓缓道:“你的位置,将来的顶点,肯定是正一品,同时封爵赐号。”

    “而我如果似常人般娶亲生子,在京中扎根下去,只有两条路。”

    “要么盛极而斩,中年或者老年便被折了去,所有荣华付之一炬。”

    “要么混个不声不响的二品官,也就这样了。”

    虞鹤露出复杂的神情,压低声音道:“严东楼。”

    “你听我说完。”严世藩的声音非常平静,甚至说,冷静的仿佛在讨论别的事情:“自古至今,没有例外,功高即危,才绝则夭。”

    “因为会动摇和威胁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皇上。”

    严世藩从进宫的那一刻,就把许多的东西都算计了进去。

    他得到第一个官职的时候,只有十几岁。

    杨家父子虽然有此殊荣,可家世渊源之深让旁人根本无法动摇。

    杨慎之父杨廷和是四朝老臣,曾经首辅,就不必说了。

    杨廷和之父杨春,那也曾任行人司司正、湖广提学佥事。

    更何况他当初刚进宫的时候,就职的是也只是不起眼的翰林院庶吉士。

    严世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哪怕平日里已经尽了所有交际之能,也得罪了无数人。

    他的官路太顺,爬的太快了。

    在这种情况下,要么跟皇上站队,让他信任自己会誓死效忠,要么跟大臣抱团,不结党就等着被针对到死吧。

    “可是如果想让皇上信任自己,那就只能自断一臂。”那青年露出坦然的微笑,再度重复道:“权衡之下,自毁清誉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为什么?”虞鹤皱眉道:“你要做怎样的人?”

    “为什么?”严世藩反问道:“你知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人远不能及的吗。”

    虞鹤愣了下,他并不知道答案。

    自己从地位低贱的下人,到锦衣卫的统领,如今有宅邸名望,百官皆以礼待之,连张孚敬见了他也只能摆出友好的神情,一切都是皇上给的。

    他自觉不配,为此自卑而煎熬了无数个夜晚,却也这么熬过来了。

    “因为,你只有一人。”严世藩明显也不太能流畅的说出这句话,因为它太直接了。

    再婉转,也足够伤人。

    只有一人?

    虞鹤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了许久才懂他的意思。

    是啊,无父无母,没有背景和渊源。

    而且按着他的过去和未来,也不太有可能婚娶。

    哪怕皇上允许,自己也做不到。

    “所以……”严世藩叹了口气,就这么不近不远的看着他:“我的归宿,也只能与你一样,才可以往更高的地方爬上去。”

    “你在怕什么?”虞鹤反问道:“如果你娶了谁,又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不,”严世藩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拜了王首辅为义父之后,身份就非常微妙了。”

    “你没有发现,王首辅是如今地位最微妙的人吗?”

    虞鹤点了点头,承认道:“我也觉得,不太对劲。”

    论才学、能力、资历,王首辅自然都值得这个位置。

    监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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