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朱载圳失笑道:“可以和我讲讲怎么一回事吗?”

    “户部诸事已经营成熟,且户籍税收之事都已经在五年前有过重大变动。”

    沈如婉抿了一口茶,脑子里一片清明。

    “后辈如果贸然动还在推广或者说落实中的改动,只会引发负面的连锁反应。”

    “所以,身处户部,不动户籍,不改赋税。”

    “那便只有关心民生了。”她放下茶杯,轻声道:“所谓民生,也不过衣食住行,不出于此。”

    朱载圳认真的听她讲完,又问道:“那常安那边呢。”

    “自然是科研了。”沈如婉想了想道:“可以告诉你的是,两个月前,惠王还曾向我请教过火车锅炉的改良和调整,恐怕也绕不开这几桩事情。”

    “原来如此……”朱载圳只沉默了一刻,挠了挠头道:“大人见谅,我可能还没有睡醒。”

    这三样东西,好像都和国家息息相关,自己的也好妹妹们的也好,本身争不出胜负来啊。

    沈如婉只低头一笑,反问道:“殿下以为,陛下给出五年之期,是想看到什么?”

    看到你们作为领导人的能力?

    看到你们对江山社稷和百姓民生的投入和效果?

    还是看到你们表现出皇帝的特质,有哪些出色的政绩?

    朱载圳怔了一下,喃喃道:“我,我要好好想想。”

    这个问题,怎么可能有答案啊。

    谁能猜透自己父皇成天在想什么啊。

    “不用想了。”沈如婉轻声道:“他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什么时候?”

    朱载圳自以为成熟睿智,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几乎是一瞬间就回到了当初跟着她牙牙学语的状态。

    谋略见识与启蒙读物,在她那似乎也没有区别。

    “很久很久以前。”沈如婉缓缓道:“观察。”

    观察

    在这一刻,朱载圳只感觉自己被她扔去了茫茫不见边际的雪原里。

    四处都上下不得求索。

    等等,这两个字,他以前好像听过。

    是什么时候?

    “你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这是什么时候,他亲口告诉你们的。”

    朱载圳听见她端起茶盏,瓷器之间发出了蓦地的一声脆响。

    时隔十几年,他居然想起来了。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父亲说他要南巡,所以要选拔两个孩子,带他们一起南下。

    那次南巡好像出了些乱子,不过之后也有陆续的带皇嗣们再去过。

    第一次南巡之前,父皇说要选拔两个人,当时常安直接站了出来,问他学会什么才能赢。

    学会什么,才能赢?

    “观察。”沈如婉加重语气道:“也就是,认知所处的环境与情况。”

    下棋如此,为官如此,万事亦如此。

    她能够在风云诡谲的朝堂中走出来,成为新一任的首辅,也全靠于此。

    第一要识人,第二要识境。

    识人,是知道谁可以重用,谁需要择用,谁需要提防甚至打压。

    而识别的标准,完全不看忠奸顺逆,而是局势。

    识境,是知道整个国家的境况,知道这个世界在发生着什么,又应该如何提前准备好种种应对的法子。

    识人如同挑选棋子下一格落在哪里,识境如同要考量整个棋局现在是怎样的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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