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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璁不敢表态,也不急着表态。

    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一句话说错,这老东西定然会想着法子要挟他。

    今天他整走徐阶,明天就敢去动杨一清。

    陆炳见皇上津津有味的磕着瓜子,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虞璁随手又抓了一把瓜子,一瞥身旁眉眼深邃的陆大人,下意识的看了两秒。

    他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清了清嗓子找话题道:“阿彷,朕有些事不记得了。”

    “从前这徐阶,是不是被贬到延平府里过?”

    陆炳沉默了一刻,开口道:“嘉靖二年,因议礼之事。”

    哦,那我没记错。

    “那……”虞璁动作一顿,缓缓道:“他又是如何回来的?”

    这原主当初在张璁的扶持下站稳脚跟,赶走了杨家父子,又打了一溜大臣的屁股。

    张璁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徐阶的坏话,原主那倒霉孩子还听得相当认真,跑到哪个柱子旁刻了八个大字——‘徐阶小人,永不录用’。

    结果几十年一过,这徐阶拍拍屁股回来一路做到文贞太师,也可以说是相当打脸了。

    虞璁回忆了半天,没听到回应,好奇的看了一眼依旧沉默的陆炳。

    “阿彷?”

    那挺拔清瘦的锦衣卫突然起身,在他的袍侧径直跪下,沉声道:“回陛下,当年是臣向陛下提议,把徐大人接回来的。”

    虞璁瓜子嗑了一半,捏着瓜子皮也颇有些尴尬。

    他虽然是个温厚的性子,但原主不是。

    当初的徐阶估计比现在还中二,一介小官就敢不卑不亢的站出来反对张璁。

    如果原主当时勃然大怒……之后这陆炳又想法子捞这徐子升的话,想必也会被迁怒吧。

    皇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瓜子,俯下身看着那仍旧垂眸跪着的陆炳,轻声道:“那……朕那时候,发火了吗?”

    陆炳并没有垂眸看他,仅低沉道:“陛下自然英明。”

    哦,那就是脾气很大,搞不好还把陆大人给一块抽了一顿。

    原主视他为亲兄弟,他却向着忤逆的外人说话,想想都知道会发生啥。

    “先起来吧,朕不怪你。”虞璁神情复杂的扶了他的胳膊,在他起身时再度开口道:“那徐大人知道此事吗?”

    年轻的锦衣卫抬起头来,眼眸依然沉稳平静。

    “此只陆炳一人所为,与徐阶无关。”

    虞璁也安静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朕知道了。”

    若是自己没有穿过来,这陆大人身为帝王的爪牙,还将杀戮抄家无数,然后被各路戏本写作奸佞,想着法子嘲弄一番。

    可即便如此,历史中的陆炳对士大夫也折节有礼,不曾陷害一人。

    朱厚熜在未来的几十年后,将折腾出一轮又一轮的血案,他都会前后奔走,想着法子保全那些文臣。

    “——帝数起大狱,炳多所保全,折节士大夫,未尝构陷一人,以故朝士多称之者。”

    这是当初自己读明史时,记得最清晰的一句话。

    虞璁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在书中读懂过这个人。

    他暴虐狠厉,将忤逆帝王的罪臣可以生生饿死,把杨爵打到血肉模糊。

    可又是他,安抚着帝王的荒诞心思,不动声色的保下文人志士,锦衣卫每逢大案都日夜棍棒相加,却只见血肉,难见殒命。

    后来的朱厚熜曾质问过他:“你的棍棒为什么从来打不死人?”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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