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自己包好烤鸭,撑着下巴慢悠悠道:“张璁今儿给朕的寝宫里,塞了个男人。”

    陆炳动作一顿,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为他斟满琉璃杯。

    虞璁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一咂嘴便感觉梅花香气扑鼻而来。

    这才是良辰美景佳人啊。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香炉袅袅。

    就连烤鸭都油肥皮脆,配上黄瓜条味道两相得宜。

    “阿彷,”他露出茫然又无辜的神情,缓缓开口道:“你说这塞女人,朕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可是为什么会给朕塞个男人呢?”

    “这男人放在寝殿里,是做什么的?”

    陆炳这回绷不住了,心里痛骂了那无事生非的张大人一句,只僵硬道:“陛下,这酒似乎有些凉了,要不……臣替您去温一下?”

    “哟呵?”虞璁的眼睛里露出浅浅的笑意:“陆大人这是,明显知道些什么呀。”

    皇帝大人之所以第一反应叫陆大人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出。

    说他恶趣味也好,坏心眼也好,偏生就喜欢这样看陆炳这样窘迫的神情。

    陆炳沉着下来,松烟入墨的眉目便带了几分清冷的味道。

    他越是如此,虞璁便越想捉弄他。

    “陛下……”陆炳无奈的放下那新包好的烤鸭卷,慢慢道:“张大人估计是怕您寂寞,给您送了个娈童过来。”

    从前陛下还是世子的时候,府里上下规矩严明,断然不可能让他接触这些东西。

    可在这京中,养个禁脔再稀松平常不过。

    皇上对这些事情的懵懂,让他有些慌乱。

    “娈童?”虞璁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又捻了烤鸭卷,边吃边问道:“难道男人之间,也可以同眷侣般耳鬓厮磨?”

    陆炳垂下眸子,再度在心里痛骂张大人一万遍。

    “嗯?”虞璁看着他眼中的慌乱,颇有些兴致盎然。

    “确实如此。”陆炳简直是咬着牙慢慢道:“从前太/祖禁令森严,严禁官员狎妓,京中便慢慢滋长了如此的风气,玩娈童又或者包养戏子,不胜枚举。”

    “玩?”虞璁好奇道:“怎么玩?”

    陆大人这辈子经手了无数的血案,自诩也是入定般难动神色。

    如今皇上这么一问,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怎么玩?

    这我该怎么说?

    “陛下,臣不太清楚详细,若是好奇,也可以问问徐侍郎。”

    虞璁没想到他会突然拉徐阶出来顶包,忍不住噗嗤一笑,摆摆手道:“算啦。”

    梅花酒本身度数颇高,可酒味都被花香掩去,味道甜美如果酒。

    皇上并不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趁着兴致喝了好几盏,无知无觉的便醉了。

    人在醉意朦胧的时候,往往以为自己清醒的很。

    这寝殿里原本就热烘烘的,虞璁喝到兴头上直接脱了外袍,又觉着头上绷的难受,索性随手拔了那根象牙簪,却不见头发披散下来。

    陆炳意识到皇上这是喝多了,又怕他乱动,只好擦净手靠前去,小心的帮他把发髻解开。

    虞璁原本半醉时就浑身没力气,此刻陆炳一靠过来,自己便索性窝他怀里,任由他把繁琐的发髻玉冠悉数解开,及腰长发如瀑披落,更衬的凤眼弯弯,脸颊微酡。

    他一笑起来,竟如少年时一模一样,神情天真而又温柔,让人不忍心推开。

    “我小的时候,你唤我什么来着?”

    陆炳半抱着他,还在把散乱的长发悉数规整好,只轻声唤道:“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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