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有加,抬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在王尚书府外的酒楼里等你呢。门外备了轿辇,赶紧去吧。”

    “好的。谢公公告知。”虞鹤不肯再抬头,仅低低行了一礼,便仓皇的离开了。

    皇上的进出向来是严守保密的,所以哪怕虞鹤要出宫找他,也要一道从某处的密门离开,不惊动其他的任何人。

    之所以皇上命他坐辇车离开,也是为了挡住脸面,不让宫里的大小太监瞥见什么。

    虞鹤虽然心里装着事儿,可他在此刻也没空伤感,而是好奇皇上叫他出去干什么。

    难道这宫外,还有什么事儿是自己也要顾及的么?

    王守仁的府邸由于要靠近经部,选的是中北方向的院子。

    这附近街头热闹的很,不仅有各处卖艺的,还有好几处酒楼,此刻都已是午时末了,还有不少人在楼中吃喝闲谈。

    虞鹤头一回出宫,也是头一回穿着如此干净的新衣服在大街上闲逛。

    他把所有的忐忑和陌生感都压在了心底,又露出往日笑眯眯的样子,循着之前黄公公交代的话,去了楼上雅座。

    包厢中,虞璁正和陆炳一同着了常服嗑瓜子。

    “哟呵,鹤奴忘换衣服啦?”虞璁一见他急急忙忙过来,身上还穿着官袍,噗的笑了一声,摆手道:“没换也没事儿,这有本书你先看着,还得等半柱香的时辰。”

    虽然现在为了公务方便,自己给他取了个正儿八经的大名。

    但是在古代,奴这个字就跟宝这个字似的,在小名里唤着亲切又可爱。

    南朝宋武帝小名叫寄奴,东晋书法家王献之被唤作官奴,李白的闺女取名作明月奴,大概就跟现世的自己被姐姐唤作璁宝宝一样。

    “诶?”虞鹤眨了眨眼,关好了包厢的门,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见过陛下。”

    “怎么,这出了宫反而还拘谨起来了。”虞璁发觉他好像神情有点不对,却一时没有探问,而是把书递给了他:“这是王守仁大人从前写的《传习录》,你先看几章,听说等未时一到,这王府就开了门,咱到时候进去听王大人讲学去。”

    王大人一到京城来,以徐阶为代表的一溜心学门人全蜂拥而至,不光新年时嘘寒问暖,礼物不断,平日里还经常有人拿着诗作文章,眼巴巴的求王大人指点一二。

    这么多客人,哪怕执意挡着也是挡不住的。

    王阳明知道皇上盼着他休养身体,也明白门人们的求学心切,索性规定了时间,每隔几日待吃饱睡足,养好精神下午讲一两个时辰的课,算是两全之法。

    据说这消息一放出来,经部的大小官吏都被各路人催着要多多分担王大人的公务,让老人家好好休息休息。

    这经部的大官小吏一脸的无可奈何——王大人那是本部的尚书头头,哪儿轮得着他出力啊。

    鹤奴虽然说确实喜欢读书,但他其实最近被皇上宠的内心一愣一愣的,惊涛骇浪都习惯性憋心里头,面上只露出轻松的笑意来。

    但真没想到——皇上竟愿意拉自己来听讲学!

    “赶紧先预习一下,”虞璁嗑着瓜子,完全没有半点自己也最好看看书的自觉:“王大人家的坐席千金难求,朕还要了最前排的位置。”

    鹤奴眨巴了下眼睛,把之前张孚敬往他心里倒的那大半盆洗脚水先踢到一边去,跟乖学生似的一言不发开始看书,还看的嗖嗖快。

    虞璁嗑瓜子喝茶想着事情,见鹤奴聚精会神的盯着书,翻个页跟升国旗似的动作猛地一撩爪子,啐了一口道:“你是看书呢还是玩书呢!”

    陆炳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又下意识的轻咳了一声,佯装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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