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般无辜天真的口吻。
“您家的老母亲,昨日刚从京城折返回乡吧。”
“虞鹤!”张孚敬厉声道:“就你这种下三滥的东西,能混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靠的老子!”
他开始慌了。
这从前的男宠,如今真是那雷厉风行的锦衣卫,真是那蚊子般处处饮血的狠人。
张府什么时候进过外人?!
他母亲的事情,这孙子是怎么知道的?!
张孚敬甚至不敢再过问句旁的,只死死盯着那仍旧清瘦的少年,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脸上。
虞鹤抬起头来,目光无所畏惧。
他不需要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需要让任何锦衣卫来给自己壮胆。
如今,他如这北平城的风一般,知道所有的事情。
哪怕只是绽露一隅的认知,也足够震慑这个外强中干的老头。
“靠的谁?”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一抹明朱衣角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虞璁缓缓踱步而进,看着那面色瞬间变得煞白的张孚敬,慢条斯理道:“张尚书刚才什么插□□的话,倒是听着有些意思。”
虞鹤也神情一怔,大脑空白的转过头去。
杨慎也是加班加傻了,愣愣的看着虞璁好半天才想起来起身行礼。
陆炳沉默不语的跟在他的身后,瞥了眼那气势上又沉稳了几分的虞鹤。
有几分长进。
虞鹤此刻都懵了,他心想皇上不是在蒙古么,这是真皇上还是假皇上啊。
“万岁——”张孚敬求生欲极强的推开座椅走到他身前,一撩袍子就跪了下来,几乎是嚎啕般的语气开口道:“这杨监国疏于朝政,纰漏百出,微臣有心过问,却被这虞统领拿家中老母性命相挟,当真是狼狈为奸啊!”
虞璁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这人跟老严似的抱大腿乱哭,只拍了拍还懵着的杨慎,温声道:“徐阶回来了,这事你交给他和内阁,先回去休息吧。”
杨慎怔怔的点了点头,还真就相当听话的收拾完东西回去了。
虞鹤此刻见到皇上,哪里还顾得上张孚敬那王八蛋,恨不得扑上去抱一下他的万岁爷。
“行了,你也别哭了。”虞璁打了个哈欠,懒懒道:“退下吧。”
朕是被剧透过明朝上下三百年的人,你是个什么货色,我再清楚不过了。
张孚敬心里也清楚皇帝的性子,这一刻也不敢再啰嗦什么,只擦擦眼角似有似无的眼泪,带着下属匆匆告退。
虞鹤站在原处,待人都走光了,才想起来行个规规矩矩的礼。
“朕这大半夜回宫,一回殿里还找不着人,也真是稀奇了。”
虞璁淡笑一声,摸摸他的头,如同带弟弟回家一样:“走啦,夜色这么晚,一起撸串去吧。”
陆炳忍不住笑了起来,三人再度重聚,一起在月色下慢慢散步回了宫中。
虞鹤提了一盏宫灯,几乎都忘了刚才的忐忑和不快,如同和亲人久别重逢一般走在两人身侧,听他们讲在蒙古草原上的见闻。
夜晚的金水桥可以听见潺潺的流水声,远处的宫墙如漆黑的雾,只有模糊的影子。
他们的脚步平静而安逸,仿佛在子夜多走一会儿,也是莫大的享受。
“后来,佩奇爪子被卷在那羊厚实蓬松的卷毛里,”虞璁也拎着个小灯笼,比划着开口道:“等我找到剪子,他都快哭了。”
“从那以后,佩奇就躲着羊走了。”皇帝悠悠叹了口气,慢慢道:“恐怕是把那些都当做是白毛怪物了吧。”
虞鹤-->>